等到盆中的鳗鱼块全都煎完一遍捞起来,刘莉莉忍不住用手偷拿一块塞进嘴里。
“小心烫啊!”陶向予没有谴责她太馋嘴,只是觉得她这么猴急一定会被烫个不轻。
“啊啊啊啊……呼呼呼……”果然刘莉莉刚把鳗鱼块塞进嘴里就被烫得哇哇乱叫,鳗鱼肉在嘴里倒过来倒过去,就是不吐出来。
“太烫了就吐了,你是嘴巴不要了是吧?”
“不棱……不棱土……烂会……不,不形……”
陶向予半天才搞清楚她说的是“不能吐,浪费不行”……不由好笑,刘莉莉真是永远年轻,永远为吃的拼命。
“还可以吗?味道。”等刘莉莉把煎鳗鱼咽下,陶向予才又询问。
“好,好次呀!”刘莉莉被烫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但坚决不忘对一切好吃的食物的衷心赞美,“原来这就是星鳗,我宣布,比海鳗好吃一百倍!”
陶向予知道她这就是吃到好吃的一时上头了了,刘莉莉就是这个德行,这会儿就算让她高喊星鳗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她也会毫不犹豫。
不过起码能证明,星鳗好吃确实名不虚传,也算不枉费她们这一上午花费了这么多功夫。
刘莉莉还想再捡一块吃,这回总算被陶向予打了一下手,把海碗一把子端走了。
“哎呀,就再吃一块嘛,小气。”
“不行,就煎了这么多,再吃没了。”
“大不了我待会儿少吃两块,现在趁热多吃两块不好嘛。”
“不好。”
陶向予严肃地说着,趁刘莉莉气鼓鼓扭过头去置气时才偷笑,拿起一块鳗鱼慢悠悠地填进自己嘴里。
嗯,确实挺好吃的。
待鳗鱼块稍微凉了一点,陶向予就把锅里剩下的油都倒出来,拿一只干净的铝锅,加入半锅的清水加热,把浸在清水里的姜薯捞出来沥一下,再放进烧开的热水里。
刘莉莉刚又转过头来,正好就看见陶向予把那碗煎鳗鱼块整个倒铝锅里。
陶向予盖上锅盖,还拍拍手,一脸轻松地说:“搞定。”
差不多一起煮个十分钟就可以出锅了。
“啊这???”刘莉莉惊呆了,特别是当她看清楚那个铝锅里煮着的是正是自己切好的以为要做甜汤的姜薯。
姜薯跟鳗鱼?鳗鱼跟姜薯?这什么跟什么!
是陶向予把鳗鱼下错锅了吗?如果不是的话,是自己疯了还是陶向予疯了?
刘莉莉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看着陶向予,第一回产生了名为怀疑的情绪。
陶向予看了看呆住的吃货好友,知道她现在一定是在脑内风暴,怀疑人生中,也并不说破。反正她现在说得再好吃,也比不上待会儿亲自尝一口。
走到罗马斗兽场的人,还得自己推门进去才是。
……
十分钟是过得很快的。
当然是对于陶向予来说,在这期间,她还把待会要做胡萝卜、芹菜跟竹笋都切好了,过一会儿再用剩下的油小炸一遍,今天的午饭就完成了。
而对于刘莉莉来说,就有点太煎熬了,感觉是她人生中很漫长的十分钟。
她想问,可是看陶向予的样子,又知道她肯定不是下错锅了。
但她又不能相信,很难想象这种做法究竟是何方神圣啊!从小到大陶向予从没失过手,起码在煮东西这一方面,她就从没吃过她做得难吃的东西!
她想不通,她纠结,陶向予还不解释一下,好郁闷,好生气!
就这样,谁都没再开口,一个憋着“坏”儿一个憋着气儿,终于等到锅里冒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刘莉莉没沉住气,竟比陶向予还快一步揭开了锅盖。
煮开的锅里,飘出来一阵特别的香味,不是很浓,但刘莉莉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不是她想象中那种又腥又甜的黑暗料理的味道。
而且整锅汤是淡淡的乳白色,照样有点发稠,用木勺捞起两块鳗鱼,上面裹着一层十分淡薄的类似淀粉的东西,那其实就是姜薯煮出来的黏液,有点亮晶晶的,别说还挺好看的。
其实陶向予能理解刘莉莉的心里挣扎,她第一次这样煮的时候,也不太相信能入得了口,所以找来了陶二哥给她“试毒”。
她二哥当时跟这会儿刘莉莉的心路历程,估计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区别。
想到这,陶向予也不忍心再使坏了,二话不说朝锅里撒了点粗盐巴,搅一搅,大火再煮开,用布包着把铝锅提下煤炉,舀了一碗连料带汤的递给刘莉莉。
“试试吧,真的没毒,还不相信我呀。”
“谁说……有毒啦。”刘莉莉见状也不犯别扭了,她对于陶向予的信任确实是足够强大的,别说没毒,就算真有毒她现在也敢吃了,“什么奇思妙想都有。”
一边小声嘟囔一边接过碗里,看一眼,深吸一口气,舀一勺吃进嘴里。
看得陶向予哭笑不得,怎么还跟吃断头饭似的,至不至于?
然后就看着刘莉莉脸上跟变戏法似的,惊疑不定,惊喜交加,最后直接呆住了。
那倒也没这么夸张吧……搞得本来没什么的陶向予都突然紧张起来。
“嗯嗯嗯嗯嗯嗯啊……”刘莉莉吃了两块鳗鱼,吃了好几勺姜薯,又将汤喝了小半碗,终于开始往外出气儿了,“怎么会这样?啊?这怎么做到的?”
“哪有那么多哪样哪样的啊,好吃不,给句准话啊。”陶向予就有些明知故问了。
“天啊,这还要问啊,要是不好吃我还能这样?”刘莉莉被美得直跺脚。
“你也不要太夸张了吧,搞得跟饿死鬼投胎似的。”陶向予哭笑不得。
“哪有,在我死之前能吃到这种东西必不能做饿死鬼。”
“你又说胡话,快呸一下,什么死不死的。”
陶向予真被气得不轻,这个刘莉莉,真是为了好吃的什么话都敢说,服了。
虽然她们都不封建迷信,但在大海中的渔船上,讨海人还是多多少少要有点忌讳的。
“哦哦哦,我呸呸呸!”刘莉莉也意识到自己上头了说错话,立马乖乖呸三下,朝陶向予讨饶,“错了错了,以后注意。”
“刘家小妹又做错什么了?”
这时高姐的大嗓门闯进了狭窄的船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