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育贤仿若没有听见一般。
轻声道：“在皇后回宫后，皇帝就御驾亲征灭了东穆族，连着草原也给烧了。幕鲁逃亡的时候带着的就是王培珍！”
燕如锦听着总觉得不太对劲。
说是幕鲁喜欢皇后，可在皇帝对他赶尽杀绝的时候，他竟然还带着王培珍？
“那为何，那么多女眷都死了，皇后也被牵连了，怎么就她无事？”
王育贤微微思索：“我隐约记得，她对外说是去庙里祈福，却偷偷去了牧野放歌，所以无人知道她当时在场！”
越听，燕如锦越觉得有问题。
“有没有可能，那幕鲁实际喜欢的，就是王培珍呢？”燕如锦一边说着一边思考。
王育贤听着一愣，而后也在思索。
“这都是听王培珍同我爹娘说的时候，我听到的。今日入宫，并未听到皇后解释此事。”
想着皇后让皇帝躲在暗处，燕如锦忍不住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幕鲁与王培珍早就斯通款曲，而牧野放歌就是她们做的一场局？”
说着，她双眸闪烁着精光：“大姥爷，那牧野放歌以后，我朝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与这件事儿有关没有关的，皇帝杀了许多人，尤其在军方。为何开国功臣之后宇文将军，本应是国公的身份，现在只叫一个宇文将军，与此事也有关系。”
不由得一叹。
王晋文很是感慨：“如日中天的国力，自那次事件之后，能打仗的不是死了，也不敢打了。文臣没有被灭族的，也都不敢再有谏言。晋国逐渐衰败，成了而今的模样！”
燕如锦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她此时越发觉得，自己的身世整个就是一个阴谋。
瞧出她神色有异的王泽楷，就在王泽晨欲开口的时候，他抬手打断。
所有人都看向了燕如锦。
不知道过了多久，燕如锦看向王育贤：“娘，我是不是幕鲁的孩子？”
就目前看，这个最有可能！
不等她回答：“她是不是在镐京私藏了幕鲁，而后助其找到东穆族余脉，最后跑去了西疆？”
“你说得这些，也只是有可能。”王育贤微微摇头。
想着当年时，她轻声道：“在那之后，算起来也相隔了三年，你才出生，而那时候，幕鲁已经逃亡西疆……”
“他肯定是要躲藏的，先躲藏一两年，时机成熟再离开。怀胎十月，幕鲁有野心，怎么可能一直被困，甩下无用的王培珍，一路西行前往西疆，并不耽误！”
燕如锦还是坚持自己的猜想。
而她似乎也察觉到皇后为何此为。
之前她就觉得那幕鲁的名字有些耳熟，前世西疆确实有位幕鲁可汗，她垂帘听政之时，这位可汗，狂的不得了，野心能力更是一顶一。
几次三番在她主理朝政的时候，侵犯边关。
王晋文听着他们的话，当即抬手微微打断。
“虽然那个时候我重病未能前去赴宴，可有些事我也是知晓的。王培珍推说自己寺庙祈福，实际去了牧野放歌，这是真。”
说着，他微微道：“王培珍慕强，你们看看她做什么不是跟这个比，就是跟那个比，事事她都想掐尖儿。”
他的眸色微微一定。
“这么一个人，能没有野心？一个东穆族她自然看不上，可如日中天的晋国皇族，必定能够入她的眼。只要把皇后毁了，皇帝的后宫务必打开，事实不就是如此？”
王维之听着忍不住一叹。
“难怪除了太子，直到七皇子，所有的皇子们生辰也就差了几天。”
燕如锦听着眸子微微一眯。
“那这样看，牧野放歌最大的赢家就是沈家！”
“是的，皇后的亲哥哥差一点儿流放，旁支却封了庆国公，当时支持前去牧野放歌的几个大家族，已经连根拔了，沈家一跃成为镐京贵胄之首。”
“还是他们！”燕如锦毫不意外。
王晋文拿起茶盏微微一呡：“贺家、沈家，从那时候起，就深得陛下青眼，不然怎会将贺滟澜指婚太子？”
“所以，这更有可能，就是这几家一起联合起来的阴谋。”
燕如锦说得很是笃定。
更是对于自己是幕鲁的孩子，更加深信不疑！
“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大会召开的位置距离镐京不远，王培珍想要将人藏入镐京并不是难事儿，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正说着，王泽宇微微举手。
“虽然我很赞同锦锦妹妹的分析，就这么藏人，贺部之难道能忍？”
“自然不能忍，所以王培珍生下我不顾自身，就将我往死人沟里扔，很合理！”
燕如锦越说越来劲儿。
“如果我真是那幕鲁的孩子，说不定皇后也知道，所以她必须将我与皇家锁死！”
说到此处，似乎一切都说通了。
就连王晋文此时也微微点头。
只见他颤颤巍巍起身，从桌子一角翻出一封书信。
“数月前就有密函送来，那幕鲁克汗，在狩猎中伤了根本，他的几个儿子与晋国的交战中战死，唯一的女儿也得了瘟疫去世。如果可以确定，锦锦，你将是幕鲁可汗唯一的继承人！”
今生她是没有管西疆的事儿，但是前世她清楚得很。
“听闻，这幕鲁在草原打仗极猛，除了少数占据有利地形，或者藏于山中的，他已经统一了大半西疆！”
燕如锦看着那封书信微微道。
也正是这句话引得王晋文有些诧异，不由得拿过她手中的信纸：“这封信里说了这么多？”
“大姥爷，我毕竟也上过战场，曾经吃过没有情报的亏，这不得补补！”
她没有说得特别明显，但是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心里都明白。
“皇后想要拿你的身世做文章，到时候你与七皇子永王成婚，说不准就能让幕鲁臣服晋国，想着曾经的仇，说不定就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王晋文说着，就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
“锦锦，你这件事儿不简单，如果接此事同皇家谈谈也不是不可……”
燕如锦听着却微微摇头。
“大姥爷，听我一言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