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拘着了，随便坐。”王
晋文说着，眸子不自觉开始深远，陷入沉思之中。
“曾经，有那么一位皇帝，少年登基身侧又有挚友扶持。两三年的功夫，内忧外患皆被平定，甚至还打了几场漂亮的胜仗，深深地威慑周遭诸国。”
王晋文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由得感慨道：“就那时，群臣百姓，似乎都卯着一股劲儿，他们自信昂扬，统一诸国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众人听着不由得暗吸一口凉气。
“统一诸国？那的是何等的志向？”王维之忍不住感慨。
“是呀！胸怀天下统一大梦的皇帝，一心只有他的皇后，群臣着急，想让皇帝多纳后妃，想尽了各种点子，可就是不行。”
王晋文说着，眸子不自觉地看向了燕如锦。
“曾经在北燕与晋国之间，有一片辽阔的草场，那是属于东穆族的。在晋国得了几场胜仗后，东穆族主动称臣求和，他们送来了牛羊、黄金、珠宝玉石，他们的族长带领求和队伍，来到镐京，光进献的东西进城，足足走了三个时辰！”
王泽楷一向稳重，他不由得有些感慨：“那得多少东西？”
他没有解释，而那似噙着的笑容逐渐收敛。
“东穆族的族长在京住了一个多月，离开时仅仅带走了自己的女儿，儿子却留在京中。不过半年的时间，满朝文武皆赞他文武全才，颇得人心。”
说着，他眨了眨迷离的眸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几次大胜，有人建议皇帝应当休养生息，皇帝自然不肯，为了折中，那族长的儿子提议牧野放歌，说是他们东穆族的规矩，每次胜仗以后，大家一起狩猎，围着篝火，还要各种比拼，女子献舞献艺，很是热闹。”
燕如锦明显地看到，她大姥爷的手不由得握紧。
面上却轻松道：“皇帝准了，一切都交给了，那位东穆族的族长儿子去办。他提议让他的族人，给这世上最伟大的皇帝庆祝胜利，一开始有朝臣反对，可支持的更多。”
王晋文说着，又是微微一叹。
“皇帝自信，却也被朝臣提醒，明着支持他继续办，暗里调派了五万大军埋伏在周围！”
说到这里他不说了。
他抬头看着坐在眼前的众人：“你们觉得，就这件事儿，这个皇帝做得如何？”
所有人都陷入思索。
“老三，你先说！”
忽然被点到王泽晨，先是一愣，而后说道：“孙儿以为，这位皇帝准备了五万大军。若我是那东穆族长的儿子，我是绝计不会轻举妄动的。”
说着，他却嘴角微微一勾：“关键在，祖父也说了，这可是一位颇得人心的族长儿子。这半年定然已经与许多人交好，若真有心，一定早有准备！”
王泽宇听着直直点头，而后看向自家大哥：“我也这么觉得，非我族人其心必异！”
“老大，你说说！”
“三弟所说不无道理，可一切又为了什么？他们是心甘情愿称臣，皇帝也早就埋伏了五万大军，按理说皇帝早有准备，这般情景下出了什么意外？”
听着王家三子的话，王晋文脸上清冷。
“牧野放歌是一场，整整持续一个月的大会。每一天都换着花样讨皇帝欢心，朝臣们则是分批前往，中间甚至有几天，百姓亦可站在远处观礼。”
燕如锦听着，脸上清冷，根据她娘说的，再结合大姥爷所说，这一切，明明就是皇家的错！
似乎发现燕如锦的情绪，王晋文微微摇头。
“牧野放歌整个下来一个月，帝后二人效仿东穆族玩的不亦乐乎，甚至在最后一日十个长高百丈的篝火，燃烧着香木，冲天香阵迷醉人心。变故就在那篝火彻底燃烧起来之后，自篝火的内部爆炸，众人乱作一团，皇后与数百位女眷被掳走！”
燕如锦听着手上一紧：“是那族长的儿子干的？”
这一次，王晋文没有再继续讲，只是清淡道：“贤儿，接下来的你说吧！”
“大伯，我知道的也是从我爹娘嘴里说出来的。”
“你不是依旧告诉了皇后了么？”
他不用出门，他们做了什么，他都知晓。
燕如锦，将眸子看向了自己的娘亲。
王育贤，微微抿唇：“那族长的儿子名叫幕鲁，带着被掳走的众人，就好似消失了一般。实际他们藏在幕鲁借由筹备大会为由，修建的地下城之中。”
说着，他看了一眼王晋文，见他微微闭眸，她这才继续。
“外人不知道，幕鲁喜欢皇后娘娘，只是皇后娘娘心里只有皇帝，对他更是嗤之以鼻。这天，幕鲁带来了一名女眷，服侍皇后娘娘，那人正是王培珍！”
燕如锦听着心头一紧。
正瞧见王育贤看向了她。
“幕鲁也不知出于什么心，他逐渐放走了许多女眷，唯独不放走皇后。一天他让皇后陪他吃顿饭，他就放了她。”
“可皇后察觉出那饭菜有问题，便假意吃了两口，随后将有毒的饭菜都喂给那幕鲁吃下。可接着，她就发现这饭菜里不是别的毒药，而是使男女意乱神迷……”
顾及在场的还有孩子，她也就不便细说。
“正好，此时王培珍忽然到场，料想的情景没有看到，她却慌乱地被皇后看出马脚。”
王家三子多少听着有些不可思议。
心中不免开始怀疑，难道这一切还与王家有关系？
“皇后很得幕鲁的心，掳来地宫那么久，对皇后都是礼遇有加。面对皇后威胁将剩下的饭菜吃了，王培珍不敢不做，可接着她陪着幕鲁一夜，皇后便假说是自己，以此才从地宫脱身！”
听到此处，燕如锦还是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真相。
王育贤再次看向燕如锦，她眸中闪闪，微微一叹：“只是，皇后出了地宫的时候，外面的一切都变了！皇帝发疯地找人，杀了一批又一批，文武百官家涉事被放回家的女眷，吊死、淹死、摔死、无一活口。”
所以紧接着皇后怀了谢必，便被朝臣质疑血统。
“所以，我呢？”燕如锦觉得她离真相已经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