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宥心脏一紧，连带着身体也开始僵硬。
半晌后，又听他在自己耳边低低道：“以前我都有做安全措施，身体不脏。”
这话是针对沈郗那句不洁性生活说的。
温宥眼眸暗了暗，扯唇回他：“可我不干净。”
强奸犯怎么可能做措施？
根本没把她当人，只是泄欲的工具，当时自己还去迎合他们。
可能连强奸犯都觉得她下贱放荡。
听她说这话，秦北乾的呼吸乱了一下。
尽管知道她为了西西里的事，精神深受折磨，但他不能告诉她真相。
不然他肯定会永远失去她。
秦北乾用力抱紧她，恨不得将这具娇软的身子揉进自己身体里，嗓音低沉暗哑不断重复：“你不脏，脏的是我，是我。”
锅里的茶水由烫转温直到凉透。
温宥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眸底情愫意味不明。
几息间，张嘴闭嘴，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一咬牙。
“北乾，我有件事和你说。”
秦北乾知道她要说什么，还是摆出一副整暇以待的脸。
“我二十岁的时候做了件荒唐事。”说时，她目光闪烁不敢与他对视。
“什么事？”
“和同学出去酒吧玩，招了一只……”
秦北乾：“嗯？”
拖了半天，温宥才挤出那个字：“……鸭。”
她把陆慎霆说成是鸭？
秦北乾憋了一肚子的笑，脸上要表现出介意心痛无奈的表情。
“年轻时谁没冲动过。我也……”
秦北乾想了想，他可没招过鸡。话到嘴边有点编不下去。
投怀送抱的女人太多，他只想从女人身上赚钱，花钱也是等价交换。光只是肉体上吸引他，不足以让他去卖力。
在感情上他非常理智，可唯独对她不是。
温宥垂下眼眉，不好叫秦北乾看出端倪，喃喃道：“可我还怀了他的孩子。”
秦北乾身体一僵，温宥心里窃喜。继续装作小心翼翼道歉：“是我不对，骗了你那么久。
可你和你爷爷对我太好，我再也瞒不下去。
你要是介意，我们现在就分手。”
说完还抽了两声。
秦北乾敛目盯着她头顶的黑发，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一天演两遍戏，就这么不想嫁给他？
要是我不在乎呢？
诶……我真就不在乎了，陆慎霆的孩子捏在我手里，那是多大的筹码。
秦北乾食指勾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话：
“我爱你，就意味着爱你的一切。”
嗯？
温宥噙着泪花的眼眸动了动。
这都能接受？
难道他真的爱自己？
除了亲情，她没有被人真正爱过。
她不懂，也分辨不了。
或许秦北乾说的是真的。
她不可能瞒他一辈子，她要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
如果秦北乾非要娶她，愿意接受七七她就答应，不愿意，他们就好聚好散。
秦北乾轻点了一下她红彤彤的鼻尖，假意问她自己已经知道的事：“孩子呢？”
温宥抿了抿唇：“我生在了监狱里，后来被送到了福利院，让人领养了。”
“王瑶领养的？”
温宥一愣，知道他脑子转得快，没想什么都瞒不过他。
现在她有点担心自己撒的那个谎了。
轻轻嗯了一声。
男人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保证：“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孩子，让她见证我们的婚礼。”
话说到这份上，说她没有一点心动是假的，但大部分是感激。
不过足够支撑她嫁给他的理由。
秦北乾继续道：“云恒查了很久没找到人，应该是有人故意阻挠。”
温宥想了想：“会是海城之夜的夏钧姿吗？她是王瑶的闺蜜，我问过她，她拒绝告知。”
秦北乾摇头：“想从夏钧姿这里突破，不好办，她身后的金主太大，只有陆慎霆这样的地头蛇才能搞定。”
听到陆慎霆的名字，温宥眼里闪过一丝恐慌，但稍纵即逝，可还是被目光敏锐的秦北乾捕捉到。
他当然不可能让陆慎霆知道。
“明天你和我去趟福利院，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温宥真的又被他暖到。
眉眼弯笑：“好。”
话才说完，男人的身体又贴了上来。
她知道不该拒绝，可身体不受意志地控制，向后仰以回避男人的靠近。
“今晚一起睡。”
男人借机再提要求。
秦北乾知道自己是有点趁人之危，可他想把事情坐实了，以免她三心二意。
温宥咬了咬唇边软肉，片刻后，试着谈判：“等到订婚的那天，好不好？”
秦北乾低头盯看着她，眼底晦暗如深。
默了许久，一声喟叹后，扯唇道：“那我不碰你，一张床睡总可以吧。”
欲擒故纵，他玩得一套一套的。
原先他的目的可能就不是要睡她，为了防止她拒绝，故意提了个超过分的要求，那么当要求降低，自然就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温宥便落入这样的陷进。
“好。”
秦北乾的狐狸尾巴还没翘起来，就听女人软软的声音说道：“床上多放些枕头。”
秦北乾：“……”
女人笑得狡黠：“你说不碰到我的，床各占一半。”
秦北乾呵呵。
真不愧是自己老婆，话里的漏洞也能给她挑出来。
不碰就不碰。
再忍几个月，右手辛苦点。
而后——
他发现躺在她身边，根本睡不着。
就只想贴贴。
还不如分房睡。
黑暗中，一双眼珠子瞪得贼亮。
……
第二天，温宥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
洗漱好离开卧室，小王阿姨正在煮早饭，见到女主人出现，露出一丝暧昧的笑。
秦先生雇佣她已经快两年了，一直有听到一起为富豪工作的小姐妹，说起自己主人的风流韵事。
可她从未见过先生带女人回来，更别提住一起。
温小姐是头一个。
可也很奇怪。
两人言行举止都像是情侣，却在一个屋檐下分两间房住。就像是五六十岁上了岁数的夫妻一样。
自己很长一段时间担心先生那方面不行，才会和温小姐分开睡。
直到今天早上，看见先生顶着两个黑眼圈从温小姐房间里出来，她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没白瞎她偷偷给先生熬了近一个多月的十全壮阳大补汤。
温宥在餐桌边坐下，秦北乾正巧拿杯喝牛奶，她看见他下眼袋淡淡的乌青，淡声问道：“晚上没睡好？我打呼噜吵到你了？要不搬回……”
话没说完，就被秦北乾强势打断：“怎么没睡好，闻着宝宝身上的奶香味，比喝牛奶更容易入睡。”
说完，还咕噜咽下一大口牛奶。
温宥杏眼狠狠瞪他。
正端汤上来了的王姨，听见主人讲骚话，嘴角掩不住地勾起。
温宥侧目看了眼汤中内容物——猪肚、乌鸡、人参、枸杞……还有些她不认识的中药材。
抬头问她：“王姨，早餐不用喝那么补的汤吧？”
王姨乐呵呵，就着热度一人先盛一碗：“先生和温小姐昨晚一定累坏了。这完事的第二天一定要补，精力才能恢复。”
谁说只有童言无忌，中年妇女一样百无禁忌。
温宥脸皮薄被她说得面红耳赤。
秦北乾不以为意，甚至觉得这样误会不错。
她总要有个慢慢适应的过程。
王姨将盛好的汤碗放到她面前，说话不经大脑，想到哪说哪：“温小姐毕竟年轻好几岁，先生多喝点，您以后还可以多享受两年。”
嗯？
秦北乾差点把喝进嘴里的汤吐喷出来。
怎么滴？嫌他老呗？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挺担心之前自己纵欲过度，以后到温宥身上力不从心，失了男人的颜面。
想到这，一口气就把汤仰头喝了。
温宥看了他的举动，心里莫名地发慌。
今晚还能好好的吗？
两人吃完早餐，离开公寓。
迈巴赫等在楼下。
顾云恒立在车边，秦北乾从他身旁进过时，顾云恒瞧了他面色。
等温宥坐入车辆后排，顾云恒在他耳边小声提醒：“总裁别忘了，西西里医生交代过，温小姐近期不能受孕。
她的卵子因为药物作用变异概率很高。
要不要我去药店买紧急避yun药？”
顾云恒这么问，是因为他知道秦北乾从来不带女人回家，所以家里不会有套。
以前他身上总会带一两个，以备不时之需。
他不用别人提供的避yun套，怕有心人动手脚，用怀孕要挟他。
就像周夫人那样，差点连累了温小姐。
如今他也不乱搞了，一心一意对一个人，身上那些早被他扔了。
秦北乾抽了抽嘴角。
他就这么像纵欲过度的人？
“药就不用了，给我多买两盒避yun套。”
前面的话温宥没听见，但秦北乾最后说的三个字她听得一清二楚。
以至于秦北乾一进车，她人就缩进了车座角落里。
秦北乾看她反应，猜她是听见了什么，但也没解释。
迈巴赫启动，直奔东方福利院。
开了不一会。
一股热液从他鼻腔内流出。
女人眼露惊恐地看着他：“北、北乾……你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