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死亡轮回
“轰隆——”
就在猪八戒闭上双眼的那一刻，巨响自天空传来，宛如山崩，震耳欲聋。
“嘶！”
巨蛇痛苦嘶鸣，猩红竖瞳骤缩，眼前景象猛地翻滚起来，天旋地转。
一层层乌云迅速在大蛇头顶笼罩，雷电交织，光影幻灭，恍惚中，仿佛有一道巨大而恐怖的身影浮现。
祂的身躯足足有万丈之宽，周围的天地都变得暗淡无比，一切都陷入昏沉之中，无边无际的威严充斥天地之间。
然而，蛇只能看到祂的目光，它甚至无法窥见此物全貌，足以见得祂是多么的庞大。
那道目光似有若无地扫向了蛇，大蛇仰起漆黑的蛇头，迎接着那一道目光。
霎时间，一种莫名的危机从蛇心中滋生蔓延开来，令蛇遍体生寒。
它不禁瑟瑟发抖，身体蜷缩起来，努力抵抗着来自灵魂的颤栗。
蛇心中充满了恐惧。它从未遇见过如此伟岸的生物。它的意志已经近乎崩溃，无法保持理智。
“呼啦……”
狂风乍起，大雨瓢泼而下，将整座山林浸泡得湿漉漉的。
“嘶……”
蛇发出凄厉哀嚎，巨大蛇躯拼命摆动……
它知道，那道身影便是观测者，或者说是秩序的维护者。
祂或许是某位无比强大的天神，又或者是天道本身，总而言之祂一定是命运的编制者与缔造者。
祂不允许任何事物，超脱祂的掌控，不允许既定事物发生偏转。
所以当命运走向另外一个方向时，祂察觉到了，祂也出手了。
轰隆隆！
蛇看到那庞大的身影似乎想要抬脚踏来，但终究没有践踏下去，但天空上却突然浮现出道道锁链，隐秘的金色符文在其上流转。
那金色锁链的出现，阻挡了庞大身影的动作，令祂不能直接对这片天地产生干涉。
可即便如此，也有一缕为微不足道的气息从缝隙中泄出，猛然踩向黑色大蛇。
刹那间，蛇七窍渗血，皮开肉绽，惨叫一声摔飞出去。
它庞大的蛇身砸穿山壁，撞碎石头，狼狈地掉进了一条河里。
蛇受伤极为严重，几乎奄奄一息。
“嘶……”
它抬起头目视周围一片狼藉，它看到少女倒在地地缝里，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少女满脸的鲜血，只剩下最后一口微弱的气息。
她被猪八戒先前那一击打成重伤，即使能够得到及时治疗，恐怕也会留下病根。而鬃毛猪妖便更加凄惨了，他身上全是血洞，仿若一滩肉泥瘫倒在地上。
磅礴大雨倾盆落下，冲刷着他们的身体，他们早已失去意识，不省人事。
大雨噼里啪啦打在蛇鳞上，激荡出好看的水花。
雨声轰鸣响起，悦耳的声响像是在给它演奏着壮阔的退幕曲，又像是一首欢乐的催眠音。
它趴伏在地上，听着雨水声和自己的心跳声，慢慢阖上了双眼，它越来越无力。
在雨水之中，蛇的精力气血都在消退。
而像一滩死肉的鬃毛猪妖却缓缓恢复了生息，胸口开始起伏。
“咦？”
就在这时，蛇耳边传来一道疑惑的气声。
又或者是它听错了，毕竟那道声音太过飘渺，此时的它已经没有力气过多思考。
它在等待死亡，等待大雨夺走它最后的气机。
紧接着，它将重新来过。
然而，就在这时，它感觉到身体忽然悬浮起来，离开了大地。
“哗啦啦啦啦……”
天穹之上，乌云散去，暴雨停止，雷霆不再。
天幕清朗，晴空万里，唯独那道巨大而恐怖的身影依旧伫立虚空，俯瞰众生。
蛇原本疲惫不堪的意识与身体居然缓缓苏醒起来，惊奇万分地抬头观察天上的存在。
“……？”
蛇呆愣半晌，随即意识到这并非幻觉，因为天上的那道身影正注视着自己。
祂在好奇，祂在打量，好像在注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随后，天空中一层层乌云开始散开，有一束光透过云层，即将照射下来……
蛇心中猛然一惊，它想起了昔日坟山之上，异类之王被光束缚，瞬间更改了本质与命运。
本身不受六界管束，一下子变成泯然众人的普通妖怪。
蛇知道，天上那道目光察觉出了异常，祂想要以某种同样的手段对付自己，又或者是抹杀自己。
“不！！！”
它发出绝望的尖啸。
下一刻，蛇奋尽全力，扭动庞大的身躯，朝旁边扑腾过去。
可惜，已经晚了。
那束光芒毫无征兆地垂落下来。
蛇躲避不及，顿时被那道炽热的白光覆盖，它瞬间被透彻，有古怪符文从它身体中冒了出来。
那符文上，冒出一阵阵袅袅青烟，其中混有点点金光。
……蛇惊愕莫名，它立刻知道，那道光在透视它。
它的来历，它的神通，它的存在都将在这道光中一览无余。
不行！绝不行！眼看自己一点点被扒光，蛇痛苦地挣扎起来。
它绝不能让那道目光发现死亡轮回……否则，一切……都完了！
它疯狂地摇摆身躯，试图摆脱光束的笼罩。
然而，它根本摆脱不了，那股诡异的力量在剥离着它的一切。
它渐渐失去了动弹的力气，意识模糊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光束笼罩了自己。
蛇动弹不得，不能血管自曝，也不能利用神通重新来过。
“嘶……”
它痛苦地嘶吼着……
完了，这一次似乎是它大意了。
它以为那道目光被某种天地规则束缚，不能对凡界干涉太多，以为那东西在操纵白骨夫人命运之后会沉睡很久。
可没想到，祂居然只用泄露一丝气机，便能改变一切。
……祂没有陷入沉睡，或者是祂提前苏醒了，又或者是祂不止有一个……
总之，蛇判断失误，令自己陷入了绝境。
“……”
蛇看向远处倒地的少女，目光逐渐黯淡。
然而就在这时，一团柔软而温暖的物体将它彻底包裹住。
它浑浊迷蒙的瞳孔逐渐聚焦，意识到了这东西是什么！
无形之物！
它居然自动出现，并将蛇团团裹住！
刹那间，蛇从光束中完全消失……蛇终于重新夺回了对于身体的掌控。
它没有片刻犹豫，直接催动术法，令自身每一寸血肉轰然自爆！
嘭！
随后，一团美丽的血雾在空中炸开。
天地顿时开始坍缩，开始重组……
见到这一幕，天上那道目光似乎惊讶极了，不过即使是祂也无法阻止时光的逆流。
随着天空与大地的坍缩，天空上所有种种，都在一瞬间恢复原样。
大地上的污浊与皲裂也瞬间消失。
天空白云朵朵，晴空万里，大地鸟语花香，哪里还有蛇与少女以及鬃毛猪妖的身影？
……而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刘家村附近，却莫名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名穿着大袖长袍的少女，她来到偏僻之地，左顾右盼片刻，随后对着袖子发问：
“……可以启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