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陨落之舞
“该死！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家伙！”
蛇妖暗骂一句，眼眸中掠过一丝忌惮，旋即目光一沉：“既然如此，也别浪费力气了！”
“嘶……”
它的身形忽然从少女衣袖中消失，无形之物将自身全部覆盖。
隐匿神通！
蛇在所有人没有察觉到的时候遁入阴影。
下一秒，它出现在猪八戒的背后，它的身形猛然暴增，直接变成了二十多米的黑色大蛇，瞬间将猪八戒笼罩住。
“吼！”
鬃毛猪人发出低沉的吼叫，奋力挥舞双拳，砸向四周的空气。
轰隆隆——
劲气横扫，草木纷飞，地面出现一道深沟，周围的草木顷刻间毁坏殆尽。
可那阴影中的庞然大物，竟然纹丝不动！它顺势一卷，直接将猪八戒卷入身躯之中！
万千鳞片瞬间展开，一道又一道漆黑尖刺猛然刺出，狠狠扎到鬃毛猪皮肤之上。
纵使鬃毛猪皮糙肉厚，又浑身钢毛，依然无法抵挡几乎可以与法器媲美的蛇鳞。
很快，万千倒刺刺破鬃毛猪全身，深入骨血之中。
“吼……！”
猪八戒痛苦地惨嚎，他疯狂挣扎着，想要摆脱这阴影的束缚。
可惜，那阴影坚韧至极，无论他如何努力，始终无法将之崩解。
与此同时，它感觉自己的神通术法似乎被某种力量禁锢住了，令它感到无比窒息。
鬃毛猪人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它愤怒地咆哮起来，一边用双爪拍打身旁的阴影，一边疯狂挣扎。
“嗡——！”
阴影颤抖，仿佛遭受重创，但仍旧牢牢困住了它。
鬃毛猪妖不亏是天蓬转世，那一身蛮力不是常人可以相比的，哪怕是被蛇束缚住，也足以令阴影感到吃不消。
他以铁蹄一下又一下狠狠打在巨蛇身躯之上，竟令大地颤动，蛇在这巨力打击之下，虽然表明看似毫发无损，但也受到不小冲撞和震荡，内腑传出剧烈疼痛，显然受伤不轻。。
“嘶嘶！”
与此同时，那两只铁蹄狠狠夹住了它的身躯，蛇感到了一股极其庞大的力量，仿佛要将自己生生撕碎……
那股力量，竟要在它之上！蛇用尽全力想要将鬃毛猪妖狠狠束缚，绞杀而死。
可那猪妖却始终能以惊人的蛮力挣扎开。
蛇的身躯越缩越小，最终猪妖被勒得只剩下数丈大小，用蛇躯将猪妖彻底掩埋。
可那股巨力再次出现，几乎要将它给完全挣脱开来。
“嘶！！！”
蛇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下去，仰天长啸发出波动，动用全身仙气，覆盖在蛇躯之上。
刹那间，它仿佛获得了无穷无尽的力气！
它的身躯不断收缩，想要将鬃毛猪妖挤成肉饼，让它再不能存活于世。
“哼哧……！！！”
然而，那猪妖竟然发出一声闷响，随即一股更加磅礴的力量涌来，将它紧紧束缚。
倒刺般的黑耀鳞片刺地更深，鬃毛猪妖身上有数不清的空洞正喷出鲜血。
“吼！”
鬃毛猪妖痛苦地嘶吼着，它不甘又愤怒地看向那巨大而狰狞的蛇头。
“……你是谁？”
鬃毛猪妖鼻孔中喷出白气，他强撑着质问道：
“…我不认识你……为何非要杀我不可？”
蛇居高临下，以冰冷双眸注视着鬃毛猪妖，心中没有丝毫动摇。
“嘶……”
的确，它与猪妖并无仇怨。甚至可以说，它就像少女一样，有些欣赏他。
蛇要做的是一个实验，它要尝试干涉这个世界，以无形之物遮掩天机，来达到改变故事线的效果。
而猪妖的存在，恰好可以满足它这个愿望。
因为，猪八戒是剧情环节中十分重要的一环，丢了他，西游故事便不复完整。
倘若它强行改变了故事结局，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无论结果如何，它都有路可退，有利可图。
倘若故事可以改变，那么它就可以占尽先机，以先知优势想办法四处搜刮宝物，提升修为。
倘若不成，或者最糟糕的结果便是由于它对故事的干涉引起高天之上那道视线的关注……它也可以自断筋脉了结性命，启动死亡轮回。
总而言之，对它而言，不论如何都不会面临绝境。
这一战能令它知晓自身实力，也能让它更加深入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
它的原因就是如此简单，如此不可理喻。
就像初生幼子，没有缘由折断蝴蝶翅膀，只是想看一看蝴蝶蝴蝶挣扎的样子。
是的仅此而已。
它想做，于是便做了。
为了一个可能并不存在结果的试探，牺牲一名不怎么熟悉的妖怪，对它来说并不算什么。
倘若此妖是凌虚子，他可能会犹豫，会打消念头。可惜他不是，蛇与猪妖没有半点情谊，杀了就是杀了，无需多言。
“嘶！”
高高昂其的蛇头缓缓压下，獠牙露出，闪烁寒芒，张嘴朝猪妖咬去！
鬃毛猪妖瞳孔微缩，感到一阵绝望。
他本想凭借蛮力挣脱桎梏逃走，没想到反而被束缚住。
身体中的力量渐渐消失，鬃毛猪妖的意志也逐渐模糊……难道今日真的要陨落于此吗？
他脑海里冒出这一个想法，不由得流露出茫然之色……
他……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他还要向王母证明，这世上的确有坚定不移的情爱，有超脱空象的情爱……
这段时间，天蓬无比的纠结与痛苦，脑子里乱得很。只要一想起那些事，他便会一阵心绞痛，胡思乱想到睡不着觉。
于是他麻木疯癫，装疯卖傻，装作不知道高家人、高小姐对他厌恶颇深，恨不得除之后快。
因为他不敢面对那个真相……
他的脑子里很乱很乱，于是他放纵自己，遵循着本能，浑浑噩噩渡过每一天。
可是，在即将死亡的最后一刻，天蓬却突然变得平静了。
他闭目等待死亡降临，脸上露出一副解脱之色，口角带笑，仿佛梦呓般喃喃低语：
“是我错了啊……”
“……我错过了太多……”
“……我错信了卯娘……”
“……我错信了高小姐……”
“更是错信了我自己……”
事实上，在卯二姐冲天蓬发狂的那一刻，天蓬便已经醒悟。
因为……他发现自己对卯二姐的爱已经消失了。
只不过，他不想面对，也不想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