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绝天地通
“在下想要求问的是……长生之道！”
自从获得思考能力至今，这个问题便一直萦绕在蛇心间，久久不能忘怀。
它渴求长生，却始终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求得长生之道，它以凡蛇之躯一步步壮大自身，摸索着去探求前路。
可它却不知道这条路究竟应该如何走下去。
这令它困惑，同样令它不安。
蛇知道自己绝不能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往下走，它需要引导。
所以它来到了黑风山，向黑风大王问出心中疑惑。
看着白衣秀士脸上认真的神情，众人说笑声渐渐变得安静。
黑风大王不知道为何皱着眉头撇了凌虚子一眼，凌虚子连忙摆手，似乎在表示此事与他无关。
紧接着，蛇明显看到黑风大王对它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你这条小蛇倒是有趣！”
“长生之道……长生之道，小老弟，我看你修为不高，野心倒是不小。”
“不过，无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去求长生。本座都十分欣赏伱。”
“在本座看来，此世种种，皆为云烟。唯有长生，但求无误！”
“你可知道我这黑风法会最初为何会创立？正巧也是为了探寻长生，不老不死！”
蛇这时才恍然大悟，它想起当初在马车上时，凌虚子曾告诉它，他之所以与黑风大王能有如此亲近的关系，是因为他们有一相同的志趣。
那时候，蛇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可此时见黑风大王反应，它立刻明白，凌虚子与黑风大王所谓的共同志趣，便是长生！
因为当它问出那个问题之后，黑熊精明显对他态度变得非常不一样，言语之间不再冷淡，不再带着上位者的尊严。
此事他对蛇说话的口气，已经与凌虚子还有金池长老没有任何差别。
蛇心里知道，从这一刻开始，黑风大王真正的接纳了它。
它内心无比激动，因为它完全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有人在追寻着和自己一样的东西！
“还请兄长解惑！”
黑熊精笑了笑，接着目露惆怅之色：
“……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类帝王以及绝世大妖想要探求长生之道，与天地同寿。”
“可真正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又有多少呢？据我所知，像我们这种异类，无论如何挣扎，通常能活到千岁便已是极限。”
“生老病死，万物生化乃是天地之间的规律。若是不出意外……本座恐怕也即将走到生命尽头。”
蛇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它不受控制般喃喃自语：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黑熊精爽朗大笑：
“小兄弟倒是不必过于担忧，你还年轻！若是找准路子，至少还能活上上千年。”
“再说，本座虽不懂与天同寿的绝世神通，但却知道许多能延年益寿的无上妙法，若是小兄弟愿意听一听，我这便为你讲来。”
蛇双眼一亮，立刻道：
“还请兄长解惑！”
关于长生的话题，似乎在黑风法会讲起过很多次，黑风大王对此信手拈来，只是稍作沉吟，便开始高谈论阔：
“今日闲谈，全是本座一家之言。小兄弟你既然想听，我便细细讲给你听……这些话乃是我从古今典籍之中总结而来，所以不能保证全篇无错，可至少也能对上个六七八分。”
“本座认为这世间万物生灵能活多久，主要受三点限制。本座私以为若是有谁能脱离此番限制，或许便能问道长生！”
“第一点，我称之为天命。万物生灵，在出生之时便已被定下天命。鸟类生翅翱翔天空、鱼类生腮畅游大海、走地之兽生出手足，万物生灵各有造化不足而一。其寿元，在出生时便已注定。”
“据我所知，在上古时期，曾有许多大妖大魔，一出生便有绝群神通，无需修炼便可活上数千年之久。”
黑熊精叹息一声：
“……可惜到了我出生的那个时代，便再也没有那等绝世大能降世。必须要靠修炼，才能勉强与之媲美。”
蛇隐隐察觉到不对劲，皱眉问道：
“为何会如此？”
黑熊精道：
“具体我也不知！不过本座听说，此事与一位人类帝王有关。传说在上古时期，时常有天神降世，大妖作怪，扰乱人间。部族之间因为不同的信仰，常常大打出手，战乱不止。”
“于是有一位名为颛顼的帝王派出两员大将，一名叫重，一名叫黎。他命这两人一个扯着天，一个扯着地，将天地分开，越拉越远。”
“……自此之后天地不通，天地间的灵气逐渐溃散，一日不如一日。”
“所以到后来才无法诞生出上古时期的大能，大家的寿命也因此越来越短。”
“此番传闻，是为绝地天通！”
这一番话，黑风大王似乎并没有对凌虚子以及金池长老提起过。
这两人听得如痴如醉，竟和白衣秀士一同目不转睛的看向了黑风大王，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本座认为此传说颇有可信之处……想来本座应当也是占了些便宜，比你等生的早了一些，所以才能轻而易举拥有千年寿元。”
黑熊精自嘲的笑了笑：
“从前那些大妖早已不存人世，就连昔日圣人也不在世间显圣……我想，这片天地恐怕是真的越来越不中用了罢。”
“到了现在这个时代，我们这批老妖怪即将寿元耗尽，新生小妖的修炼之途也比从前更加艰辛，已经到了不见奇遇，不能化妖的地步。”
“如此种种，令本座有了一个十分悲观的推测。恐怕再过千年之后，这世间会再无妖异诞生，无论神魔都无法在人间显圣。”
这一番话令白衣秀士瞪大了双眼，它满目震撼，不由自主想起了二丫口中之言。
少女曾告诉蛇，她来自一千年之后。
在少女那个年代，神魔妖怪尽数消失，不存人间。
它当时很疑惑，想不明白为何如此，甚至以为是在这一千年的时间里，发生了一场重大灾祸，令天地发生大变。
蛇内心有想过，它要在这千年时光里，去寻出灾祸缘由，将其解决。
但令它没有想到的是，这场灾祸居然发生在上古时代，发生在了它无力挽回之时。
想到这里，白衣秀士口干舌燥，喃喃问道：
“……这么说，长生之道根本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