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问道长生
“我且问你，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黑风大王并未动怒，话语之中也不带半点压迫感，仿佛真的只是有些好奇。
可蛇却丝毫不敢大意，它脑海之中各种念头来回穿梭，思绪飞快转动。
黑风大王不喜欢谎言，那么，它要将自己的底细和盘托出吗？
经历过之前那几场大战，蛇心中明白，一旦它把底细透露出去，几乎等同于将把柄送到了别人手上。直接变成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与自身神通相关知识，最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是……以黑风大王的实力，捏死它这具分身，不过像踩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黑风大王至于去打探它的底细，以此作为要挟么？
或许……黑风大王当真只是好奇？
短短一息时间，蛇想了很多很多。
是了。若是黑风大王想要对它动手，它说与不说，又有何妨？左右逃脱不过。
更何况，白花蛇只是它一具分身。毁了这具，它还有两具……以后若是能得到更多缘分，想要多少具，它就能造出多少具。
虽然这具分身被杀，对它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损失，但只要它本体还在，便能一次一次卷土重来，总有一日能比这头黑熊还要更加强大。
最重要的是，蛇本体融合了无形之宝，隐匿于六界之外。可以说，目前除了刘老五一家，世上无人知道有它存在。
无形之宝连天道都可遮掩，黑风大王更加不可能寻到它的真身，此熊强大归强大，却无法对它构成致命威胁。
很快，蛇冷静下来，它已经做出打算：
“……在下……是一条白花蛇……修为尚浅，不能化作人形，不过在下有一天赋神通，名为控尸术。”
“此身乃是一具尸体，其名何玉安，乃是洛阳人士。他自幼有一神通，能听鸟语。”
“……”
蛇此行前来，是为问道长生，想让黑风大王为自己解答困惑。
它从来不认为对方必须无条件帮助自己。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所以，它要先向黑风大王展示自身诚意。
于是它将白花蛇这具分身的神通底细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没有半句虚言。
当然，蛇并未忘记隐去本体之事，只是移花接木般令众人觉得白花蛇便是它本体，也是它唯一一具身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世上竟有如此奇特之神通，难怪你味道闻起来颇为怪异，倒是我想多了。”
白衣秀士一番话说完，黑熊精顿时爽朗大笑。同时他看向白衣秀士的眼神之中，不再带有敌意。
“……小兄弟，我看伱能说会道，通情达理，与那些毛毛躁躁的小妖怪分外不同。”
“想来日后应当会有一番作为。”
金池长老双手合十：
“观世在菩萨。”
“黑风，咱们到底何时才落座？老衲腿脚不便，再站下去怕是要提前魂归西天。”
黑熊精笑着招呼众人：
“都愣着干什么？好不容易聚上一次。都赶紧上座吧！咱们可得多多珍惜此次法会，金池这老头子也不知道还有几日可活，说不定下次便看不到他了。”
金池催他，他也拿玩笑话揶揄金池。
三位老友说说笑笑，很快来到一棵参天大树下一一坐好。蛇虽然暂时不能像他们那样亲昵，可总算是过了黑风老大那一关，得其认可。
再说它虽与金池、黑风二人不甚熟悉，可凌虚子却并不这样想，凌虚子口中喊着老弟，言语间更是将蛇当成了自己人。
如此一来，蛇也算能跟着众人说上几句话，融入其中。
它昨日见了巍峨阔气的观音禅院，本以为所谓黑风法会会更加豪奢，却不想众人只是来到大树下方席地而坐，以草为凳、以石为桌。
不过……这样一来，似乎更有一种道法自然，天地合一的高人风范！
“孩儿们，客人已到！还不快将我那好酒好菜通通带上来？”
蛇刚刚落座，黑风大王便扯着嗓子高喊一声。
随后，山上的各类生灵都有了动作，有白鹤鸣啼，嘴衔酒葫芦飞来。有美猿在树间穿梭，带美果而来，有野鹿小兔奔腾，卷花而来。
不到十息，石桌上很快摆满了各色山野之物，美不胜收。
“……法会只有我们四人么？”
眼看众人已打算饮酒作乐，蛇目光飘向来时之路，疑惑问道。
先前凌虚子与黑风大王自己都说过，他曾广发门贴，请能者参会。参会者不论来路，只要拿到门贴，便是与他有缘，可赏一席之位。
可如今，法座之上却只有四席座位。
黑风大王、凌虚子、金池长老，以及白衣秀士。
要知道金池长老和凌虚子本就是黑风大王好友，曾多次参加法会。根据他们之间的对话来看，这二人乃是法会常客，必不可少。
也就是说……本次黑风法会，竟只多了它一人！
蛇心中不解，便将疑惑问了出来。
“没错。”
黑熊精开口道：
“本座的确广发门贴，有的随意藏于山林石穴，有的则是亲自送至大妖之手……可千百年来，能得门贴前来赴会者却是少数。”
“……那些家伙与本座理念不合，愿意来的本就极少，并且，他们即使是来也不会每次都来。”
“既然法会时间已到，便不必再等他们。”
“此次法会，本座可是有一惊天隐秘要向各位透露，他们没来是他们的损失。”
原来如此。
白衣秀士点点头，表示了解。
黑风山乃是洞天福地，若是无人引路，常人很难寻至山顶得见黑风大王真正面目。
更何况像他们这种大妖，横踞一方，本就很少会挪窝去别处做客。
所以法会人来人往，没有定客倒也正常。
蛇沉下心来，耐心等待着倾听众人高见。
谁知黑风大王说了一番客套话，接着竟直接看向白衣秀士，态度温和：
“这位小兄弟！之前你说，你不远万里来到黑风山是想问本座一个问题。”
“本座倒是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问题，能让你困扰许久，如此念念不忘？”
闻言，白衣秀士先是微微一愣，接着郑重其事放下酒杯，十分认真的看向黑风大王。
来了，终于来了。
它盼望许久的问题，终于可以得到解答。
来不及思考黑熊精为何先来问它，蛇操纵着尸身对黑熊精拱手一拜：
“在下想要求问的是……长生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