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零云闭上眼，遮住眼中的苦涩。
“我梦到过好几次，我穿着作战服，拿着刀或者枪……”
*
闻九君听着监听器里纪零云的声音，心中怒火在不断燃烧。
从认识纪零云，到爱上这个人。
闻九君觉得，一切变得很可笑。
他和纪零云，就像一场冷笑话。
“阿云，别自责，当年你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大家，并不是有意去伤害谁，站在我们自己的立场上，你做的事都没有错。”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我们和闻九君本就是敌对关系，适者生存这种事在道上屡见不鲜。”
“我不想听了。”
纪零云捂住头，那些彻底被遗忘的记忆，似乎要破茧而出，偏偏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闻九君听到纪零云的声音，同样在心中附和。
是啊，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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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零云仰头，看着天空。
原来，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眼泪真的会流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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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别打了！”江祈年冲过去，死死按住闻九君的手腕。
“滚开！”闻九君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不让人靠近。
江祈年用巧劲把闻九君放倒在地上，趁机给他打上抑制剂。
“够了闻九君，不要继续下去了，不然你的手臂就要废了！”
自从那天闻九君听到纪零云和谢寻的对话，一直在练枪。
“别管我！”闻九君剧烈挣脱江祈年的控制。
江祈年怎么可能把人放开。
他用尽全力压住闻九君。
“你一直练枪要做什么？杀了纪零云吗？要不要一起连纪宝贝也杀了？然后你再自杀，一家人整整齐齐，多好。”
闻九君听到纪零云的名字，全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一样。
手中的枪，掉到地上。
江祈年连忙把枪踢开。
“闻九君，你冷静一点，说不定都是谢寻的一面之词，纪零云完全没有记忆……”
闻九君双眼布满血丝，“那次码头，纪零云突然爆发，我怀疑过，是我自欺欺人，不敢去查，我没有勇气。”
闻九君自责不已，声音似哭非哭。
“我一次次栽到他身上……最后娶的还是他。”
“死去的兄弟们要是知道我和杀了他们的人结婚，会怎么看我？”
闻九君声音十分沙哑，每说一个字，嗓子就好像被玻璃划开一般，疼痛难忍。
*
小腹的坠痛还在继续。
纪零云咬着唇，捂住肚子。
“小初一，怎么了？”
闵初一着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屋子里太闷了，我出来走走。”
他回国了，昨天回来的。
闵初一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被绑架了呢，赶紧回来吧，闻总等着和你去试婚服呢。”
纪零云怔了下。
“好，我马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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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零云看着闻九君，心痛的到无法呼吸。
“闻九君，要不我们换个拍婚纱照的时间吧？”
闻九君握住纪零云的手，十指相扣。
“不要，就要今天拍。”
闻九君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紧紧抱住纪零云不松手。
纪零云心中酸苦，同样也隐隐做了某种决定。
“好，我们去拍婚纱照。”
“闻九君，如果早一点遇到你，就好了。”
纪零云抱住闻九君，闭上眼睛，笑了。
*
手上的戒指，在阳光下放射出漂亮的光芒。
纪零云感觉眼睛有些痛。
昨晚，闻九君睡觉之前，把戒指带到他手上。
这小东西，能在他手上多长时间？
纪零云感觉到有人靠近，他转头。
看到闻九君站在不远处。
见纪零云看向自己。
闻九君温柔的笑着，走到纪零云面前，轻轻把他揽入怀中，“我们要去拍照了。”
说着，闻九君拉着纪零云的手，就要走。
纪零云突然拉住闻九君的手。
“闻九君，我知道你已经……”
闻九君侧头，眼眸中温柔不减看着纪零云。
“只是拍个婚纱照，纪零云，你不是个懦弱的人。”
纪零云脸色阴沉下来。
“闻九君，你清楚我是什么意思，今天宝贝也在，他是我的软肋，你很清楚。”
纪零云的声音，淡下来。
纪零云不是傻子。
闻九君的情绪变化，以及细小的眼神变化，加上纪零云在孕期，他都能很清晰的感受到。
纪宝贝对纪零云来说，是可以付出生命的存在，即使对方是闻九君，必要时刻，他也会拼尽全力。
*
“爹爹，有我的礼服吗？”
闻九君看到纪宝贝，心就止不住柔软下来。
“当然有，少不了你的。”
纪宝贝笑的眼睛都跟着眯起来。
别人家的婚纱照只有爸爸妈妈两个人。
他们家不一样，婚纱照上还能多出个纪宝贝！
纪宝贝：嗯！亲自参与的感觉，玄妙到不可言说。
纪零云换好礼服，手足无措站在闻九君面前。
闻九君看到纪零云因为害羞别开头的样子，眼中尽是惊讶。
他知道，纪零云一直很好看。
今天，却格外地好看。
两人视线几乎交织在一起。
两人的颜值都很高，穿着礼服，美得像一幅画。
纪宝贝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眯眼摸着下巴。
“看样子，好像不像有事的。”
不过为什么他总是那么担心呢？
“好看吗？”纪零云撩起耳边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闻九君，问道。
闻九君毫不吝啬地赞美道：“好看，胜过这里所有的新娘。”
“我是男的。”
闻九君：“那你也是我老婆。”
*
纪零云一直听说拍婚纱照很累。
但是……
他没想到会这么累！
只是内景，就拍了三个小时！
外景还需要最少三个小时。
纪零云累到想睡觉。
他坐在椅子上，拉着闻九君的手，低喃道：“闻九君，你要这么多婚纱照，是准备开展览吗？”
闻九君认真思考了下。
“也不是不可以。”
纪零云轻笑一声，沉重的眼皮，再也抬不起来。
闻九君看着睡过去的纪零云，抿紧嘴唇。
乖的像只猫。
*
纪零云睡了两个小时。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他还没开口说话，肚子先发起了反抗。
伴随着的还有丝丝坠痛感。
纪零云捂着肚子，眉头一皱。
闻九单膝跪地，紧张地看着纪零云，“是不是不舒服？”
闻九君紧张的模样，让纪零云怔了怔。
对上闻九君充满关切的眸子。
纪零云回神，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