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先跟你说一声对不起，真心话的准备和纸条其实我跟芊芊另外做了手脚。”
“啊……”
听到期栩的认错，宋伊依有些头脑发蒙。
“是这样的，原本为了让你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才故意跟你说，转盘会转到你那边，以真心话的方式对你提出那个问题。”
那个问题，确实对宋伊依来说是再委婉不过的，除非苏起假装听不懂……
“如果事先就跟你说，问题是对苏起提出的，而且还是那么精准的问题，要是把你吓跑了怎么办？”
宋伊依有些尴尬地躲闪了一下目光，期栩说得对，如果她提前知道是这个问题，一定不会有勇气待在包间挺晚苏起的回答。
“只是没想到事情最后有些偏离发展，问题在小袁的引导下被改成了另一种问法，但最终答案应该偏离不远。”
“呃？”
宋伊依再次愣住，忍不住发问道。
“栩栩，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你的话了……”
虽然宋伊依有些茫然，但她却隐隐有些期待期栩接下来说的话，只是直觉上觉得期栩说的话不会是太消极的。
“我想你在来常仰之前应该有专门查过你的苏起哥哥这些年有几个女朋友……”
宋伊依闻言微微低下头，耳根有些发烫。
“我那是……”
“没关系，我能理解，如果是我也会那么做，我总要知道我喜欢的男人还值不值得我继续喜欢下去……”
期栩轻笑，已经拉着她来到酒店外面，虽然天色已经暗下来，外面的冷风却减小了风势，刮在脸上也没有太大的影响了。
“我得到的可靠消息是，他这些年也只有一个名义上的女朋友而已，而那个女朋友随着真实目的的暴露也已经跟他彻底不再有关系，也没有再联络过，那个所谓的女朋友也从未跟常仰有过什么关系。”
“栩栩，我知道你的意思，可就不能是公司里其他的女员工吗……”
宋伊依说这话时是完全没有底气的，因为她也不确定，她更害怕那人真的是常仰的员工。
“常仰总部共有员工九百八十二名，其中女员工三百九十九名，而已婚者有二百零五名，剩余一百九十四名女员工中公开表示脱单的又有一百二十二名，也就是说，除了你和芊芊，全常仰只有七十名潜在的‘竞争者’，而在这些所谓的‘竞争者’中，只有两人是在你之后进常仰的……我说这个数字自然是早有依据的，所以你可以相信这个数据几乎是准确无误的，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宋伊依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我要想知道苏起哥哥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只要从那六十八个比我来得早的女员工中排查就可以了？”
“哎……”
期栩顿时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宋伊依被她的表情打击到，扁着嘴继续问道。
“如果那人真的像你所猜的，是那六十八人中的其中一个，那你来说说看，同在一家公司内，近水楼台，苏总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对那人表白，正式跟那人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苏起哥哥平时工作太忙了，就算表白了也没时间谈恋爱，或者……对方并不喜欢苏起哥哥，所以苏起哥哥只能把心思压在心底，又或者……苏起哥哥担心那个女人会像之前的女朋友一样，因为他苏家的身份另有……企图？”
期栩都快被她气笑了，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倒是挺会站在苏总的角度考虑问题的，论起做秘书，你是合格的……”
宋伊依当然听得出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可是她还是一头雾水。
“栩栩，你说明白一些好不好……”
“我的意思是，如果苏总真的对那六十八个人中的某个人情有独钟，那他绝不会什么都不做，就算平时工作再忙，找机会常见面总是可以实现的，就算苏总闷骚，想念至极又放不下颜面去见人，至少会在工作中特别关照，你在苏总身边做秘书也快两个月了吧，见过他亲自或者吩咐苏啸去对某个女员工特别关照过吗？”
期栩这么问自然是有依据的，这都要仰仗沈桓临走前给她的特权，她特意在常仰做了一些统计，今天这些她十拿九稳的话都是有真实数据的。
“那……那倒是真没有……”
“所以你前面的那个假设是不可能的。”
“那还有可能是另外两个人，说不定她们以前跟苏起哥哥就认识……”
期栩听到她的话直接捂脸，这孩子怎么就逆着她的引导偏往反方向想呢？
“另外两个一个是二部的小宁，你应该接触过的，你该不会觉得苏总身为一介总裁会对小宁感兴趣吧？”
“那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是三部的蒋……”
期栩刚想继续说话，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随即拉着宋伊依往暗影处隐去。
“嘘……先别说话。”
她提醒宋伊依道。
宋伊依顿时也抿唇不敢出声，因为期栩的武力值摆在眼前，所以她是信任期栩的。
只不过等她看到来人的容貌时，随即也有些懵了——
她还以为是什么危险的人物出现，原来只是公司的同事啊……
而且这个女人她好像上周还有过一面之缘，似乎是才来不久的新员工，学历还挺高的，待人也挺有礼貌的。
她虽然不明所以，但既然期栩拉着她隐在墙角没有现身，因为处于对期栩的信任，她也闷着没有出声。
随即便看到蒋彤对着渐渐驶近的出租车招了招手，但不知道跟对方说了什么，那司机便又摇上车窗离开了。
很快第二辆出租车也驶过来，却是同样的很快摇上车窗离去，还不等第三辆出租车驶过来，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从车库出口的方向驶过来，紧接着，两道熟悉的身影从大厅正门走出——
刚才苏起和苏啸结束了在一部包间的游戏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酒店里又接见了别的客户，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才出来。
“苏……苏总，苏秘？”
蒋彤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在苏起和苏啸刚走出正门的时候便回过身来朝两人打招呼。
苏起面上没什么表情，两秒过后，似乎是记起眼前之人的身份来，朝对方点了点头，随即朝着车子后位走去。
苏起可以不说什么，可苏啸作为他的秘书总不能跟他一样摆着高高在上的冷酷姿态，于是便见他扬起官方式的礼貌微笑冲蒋彤打招呼道。
“蒋小姐，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这个时候显然各个包间都还没结束，时间也还早，才晚上七点多，蒋彤出现在这里大概率是提前退场了。
“哦，我今晚要赶飞京都的航班，所以只能先跟大家告别了。”
蒋彤笑笑，细看之下，她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为难。
“车子不好打吗？”
苏啸什么人没见过，一眼看出她的窘迫，客套地问道。
“也不是……只不过我手机没电了，卡包也落在公司了，刚才想问司机能不能到了公司再付现，好像不太行……”
听到这话，隐在暗处的宋伊依顿时了然，难怪经过的两辆出租车只停了一下就离开了。
“原来是这样，其实我跟苏总也准备回公司的……”
宋伊依心里一紧，握着期栩的手也下意识地加大了力道，几乎可以预想到苏啸接下来要说的话。
“阿啸，时间快到了，可以出发了吗？”
车子的后车窗悄无声息地降下来，苏起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声音骤然传来。
“好嘞，马上就来！”
苏啸像是突然被苏起的话点醒一般，高声回应道，接着有些抱歉地对蒋彤说道。
“原本想顺道载蒋小姐一程的，都怪我这记性不好，早先约好的车辆检修时间也快到了，恐怕不太方便继续搭载蒋小姐了……”
“没关系，我等等看能不能再打到别的车子……”
蒋彤脸上也随之划过一丝尴尬，只不过被她九成都掩盖了下去，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有因为苏啸的话影响到。
只见苏啸从西装口袋里取出几张零用钞来，一把塞到她手里。
“先打到车要紧，别错过了晚上的航班，回见！”
他话不多说，不等蒋彤反应过来，人已经走出去很远，打开车门的时候才朝蒋彤挥挥手。
“那等年后回来我还给你！”
蒋彤虽然依旧有些窘迫，但到底还是十分知礼地回了一句。
暗中观察的宋伊依这才轻吁了一口气，万幸，蒋彤没有上苏起的车。
只见蒋彤目送着苏起的车子离开后，似乎又站了几分钟，这才朝着不远处的出租车招手。
“怎么样，最后一个假设也可以排除了吧？”
期栩拉着宋伊依从暗影中走出来，语气平和地问道。
“栩栩，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想……跟苏起哥哥好好谈谈！”
宋伊依不傻，自然明白期栩的意思，只是盯着刚才蒋彤所乘出租车离开的方向，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而期栩似乎察觉到她的担忧，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如果最大的风浪都扛过去了，还用担心小浪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