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们开车了？”
顾萃还没反应过来，甘棠撕开经纬拉出传送门:“有捷径谁还绕远路。”
顾萃眼睛一亮，仿佛发现了新世界。
对噢，甘棠已经拿到传送权柄了。
但突然她又想起了一个事:“我记得你的传送不是有两个吗？另一个是什么？”
“另一个是异维传送，我还边都没摸到呢。”
“异维，不会是穿越时间吧？”
甘棠耸耸肩:“谁知道呢。”
临走前，甘棠看向了宁安基地的办公楼，嘴角上扬，带着一丝轻蔑。
她用空间在那里放置了一团纯度很高的绯月能量，只要气息飘出去，就会有大把的变异兽赶来争夺。
而现在，就是时候了。
但甘棠没有跟任何人说，她状若平常地掏出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然后解析经纬。
有了传送门，四人一鸟一眨眼就来到了离三角梅对面的河岸。她们鬼鬼祟祟地躲在一块石头后面，煞有其事地商讨着作战方案。
顾月横属于“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类型，当即建议让甘棠给她开传送门，让她去杀个七进七出。
刚一说完就被赏了一个头锤:“本来就是因为你的病才去找的三角梅。你还去干架，想让我这么久都白干了吗？”
顾月横捂着头缩在甘棠身边，委委屈屈地瘪着嘴。
顾萃捏着治疗能量揉了揉顾月横的脑袋，然后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
她拿着垫板将每个人的能力都列举出来，一边写一边说:“我们可以把想法都说出来，等最后我们取其精华，就可以得到一个相对完美的计划了。”
甘棠点头赞同，然后抵着下巴开始思考。
许颜雾探出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小河:“这里有条河，我可以在河里接应你们。不过前提是那些鱼不来群殴我。”
甘棠给了她一个嫌弃的眼神，张嘴想说什么，却顾萃拦住了:“那你的攻击能力是什么？”
队里的三人一鸟她都很熟悉，但对于这个新来的变数她有很多的疑惑。
顾月横曾说过这条美人鱼的实力很强，即使她看起来单纯到有些愚蠢。
许颜雾认真地回她:“我的能力是言灵。”
“你形容一下。”
几人都好奇看着许颜雾，谁也没听说过这种能力。
“我说出的命令会通过影响精神体来作用到敌人身上，等级差距越大效果越好。如果在水里，则无视小等级。也就是说，我现在中阶低级，但在水里发动言灵的话，直接视为中阶高级。”
甘棠很疑惑:“凭什么你的技能解释这么详细？”
许颜雾眨巴眨巴漂亮的蓝眼睛，带着自傲解释道:“因为我是基地里唯一的前融合进化者。他们为了更好的培养我的战斗力，对我做了很多研究。”
这话说的，甘棠莫名冒出几分同病相怜地怜惜:“你也是因为被研究狠了，才被你爸爸送出去的？”
“不是啊，叔叔阿姨都对我很好。而且因为我是声音方面的能力，他们还请了一位唱美声的音乐老师来教我唱歌。”
缩在一旁的顾月横默默翻了个白眼，合着美人鱼就逃不过唱歌呗。
“老师教我怎么把信息素融进歌声来创造出一个敌人无法防御的声波攻击。”许颜雾说完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吧，我唱歌五音不全，还跑调……”
“那你浅唱一个我们听听，别加信息素。”
许颜雾看着甘棠，也不敢拒绝，憋了半天只能小声哼哼了一首儿歌。
顾月横直接笑得趴在石头上，又因为不能出声，只能一边捂住嘴一边锤石头。
甘棠和顾萃没这么缺德，却也怔愣了一会。甘棠首先反应过来，然后出于好奇，她问:“他们是怎么想到要教你唱歌的？”
许颜雾嗫嚅半天:“他们说，小美人鱼都应该会唱歌。”
这句话一出来，顾月横笑到躺在地上滚，连几条小蛇也如同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乱晃。
看顾月横这么夸张，许颜雾连忙解释:“这只是我学的一个技能。因为我的言灵在陆地上没有什么战斗力才学的。”
“怎么可能？你这个能力简直无敌啊。”
面对顾月横的疑惑，许颜雾挠挠头:“我的言灵有限制啊。我的等级现在是中阶初级，和人战斗还行。但现在大部分的变异兽都跟我同级甚至更高，言灵的效果很小。在水里我倒是可以不看等级，但对精神力的消耗相当大。”
她有些后怕地解释:“而且因为水里的生物很多，要言灵就必须是大范围的言灵，真的很难。”
曾经的她年少无知，下水时过于嚣张，被鱼群暴揍到一星期下不了床。
“还有其他的限制吗？”
“有。”许颜雾点点头，“我的言灵影响的是敌人的精神力。所以我无法直接言灵目标去死什么的，也没办法影响目标以外的生命体。”
但甘棠立刻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寄生兽呢？言灵应该能作用于寄生兽吧？”
这个世界对她们威胁最大的可不是变异兽，而是那些无视空间禁锢的将级寄生兽们。
“可以。不过也受等级限制。控制兵级还蛮容易的，到了将级就有点吃力了。毕竟它们已经算得上是中阶以上生命体。”
“但不能否认，你这确实是个很无解的能力。”
许颜雾骄傲地点点头:“那是，我以前可是基地的最强战力。”
“这就是你当初敢直接找上我们的原因吧？”
顾萃再次捂脸。这么久接触下来，她明白甘棠不是没有情商，她只是懒得对于这些不需要在意的人客套。毕竟她不需要拉拢别人，别人也打不过她。
至于顾月横，她就不知道情商是什么。
许颜雾也没有多少跟这种不客气的人的交往经验，但她又不能反抗，只能委屈巴巴地说:“我只是想回家而已嘛。”
顾月横笑够了，擦擦手里的灰，再拍拍许颜雾的肩膀:“行了。只要你别光吃饭不干事，以我们的实力，保全一个你轻轻松松。”
许颜雾吞了口口水，很明显干事就没办法被保全啊。
甘棠笑着把顾月横拉回来，然后对许颜雾说:“带你出来不是我发善心，是看上了你的战斗力。我们保证你的衣食住行，你只需要全力作战，治疗有顾萃。她也是神使，死了都能给你拉回来。”
这话说得顾萃很想摇头否认，但这个时候否认有些不合时宜。
她的等级也是中阶初级，生白骨能勉强做到，活死人那还是算了。
但曾经接受过治疗的许颜雾却投来极度信任的眼光，一副恨不得当场抛头颅洒热血的表情。
顾萃只能应了下来，然后拿起笔把许颜雾的能力写下来。
甘棠见顾萃写着，便说了说自己的想法:“我身上的气息太明显了，估计三角梅已经发现了我们。所以，我刚才用精神力探查了一下对面。”
“那对面什么情况？”
甘棠苦笑一声:“我只能说，真要打起来，胜负说不定。”
其余几人震惊地看着她，自甘棠成为神使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她说打不过。
顾月横的眼神危险起来，兴奋的火苗扑闪扑闪。
甘棠整理好措辞，深呼吸一口气:“三角梅的领地范围已经比肩我们曾经待过的襄江基地。里面至少有五个跟我们等级差不多的强生命体，它们以共生状态庇护着数量众多的变异鸟类和一些小型变异生命体。”
“除了这些变异兽，最主要的是它们还圈养了大量的寄生兽，其中至少有七只是我们当初在安那里见过的二型将级，还有十几只一型将级和数不清的兵级。”
最后，甘棠总结陈词:“对面就是一个巨大的生物圈。我们几乎没有突破口，不管从哪进去都会被人海战术给淹死。”
顾月横眼中的火苗像被淋了一场瓢泼大雨，只剩下一堆湿漉漉的柴禾。
“月横，不怕。”
她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闭上眼蜷进了甘棠的怀里。
等顾月横睡着，甘棠才重新抬头，坚定地朝着顾萃说:“但我们必须跨过这个坎，不然我们回襄江就是死。”
襄江比其他所有地方都危险，因为那里的寄生兽是最多的，更因为高等级寄生兽不被空间禁锢。
这就意味着她的空间没办法保护她们，只要它们爆冲进来，她们就会葬身兽口。
“禁锢用不了，不是还有其他权柄吗？”顾萃用笔杆戳了两下本子，“二型将级我简单的研究过，它们的皮肤的防御性不强，虽然会飞，但吻部短是一个很明显的致命伤。”
甘棠点点头:“如果我能瞬发撕裂权柄，应该能解决掉大部分弱生命体。但对我们来说，最缺少的信息，是那几个超强生命体的能力。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们已经落了下风。”
许颜雾没有发言权，悄悄地挪到顾月横旁边，开始小心翼翼地研究她的尾巴。
甘棠看了她一眼，见顾月横没动，也就随她去了。
“我想，我们最好先用传送去试探几次，把对面的能力试出来，再做下一步的打算。”甘棠用精神力和月能在空气中画出位置图，“但问题是，我的气息无法掩藏，所以不能保证它们不会顺着气息追过来。”
顾萃托着下巴思考:“顾月横和你去不了，我没有战斗力，许颜雾更是。那还有谁呢……”
她脑中灵光一现，目光移动到正在梳理羽毛的哑铃身上。
甘棠也顺着目光看过去，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哑铃感受到一丝凉意，颤颤巍巍地转过头，看着干妈和月使都看着自己，有点害怕地出声:“干妈，怎么了？”
顾萃将它抱进怀里，捏出一团金色的能力放在它的翅膀上:“哑铃，我们现在有一个很危险的任务，但我们都没办法做到，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愿意帮帮我吗？”
哑铃用翅膀捧着小零食，非常开心地答应:“干妈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但顾萃并不打算哄骗这个小朋友:“但是这个任务真的很危险噢。需要你从你甘棠姐姐的传送门过去河对岸去攻击它们，然后再回来，把它们的能力告诉我们。”
哑铃的小零食掉在地上。
河对岸，它没听错吧？
哑铃仰着头看看干妈，又看看月使，发现自己确实没听错。被两双含着希望的眼睛盯着，它有点坐立难安。
但它想了想，一口吞了顾萃给的能量零食，视死如归地说:“干妈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顾萃捧起它的大脑袋轻轻亲了一口:“放心，我们看着你。你有危险我们就拉你回来，受伤了，还有干妈的治疗呢。”
哑铃从顾萃怀里跳下来，垂头在自己的肚子附近拔了一根毛。
这根毛毛是纯白无暇的颜色，柔软，带着温热的气息。
它将这根毛毛送给顾萃，然后蹭蹭顾萃的手:“这是我身上最漂亮的羽毛，送给干妈。”
顾萃拿着羽毛哭笑不得，但她还是心疼地摸摸哑铃:“干妈不会让你死的。”
这孩子以为自己真的要去赴死，在这交托遗物呢。
甘棠看哑铃的眼神也郑重起来。
她一直认为哑铃是因为贪图她们身边的高浓度能量才锲而不舍跟着顾萃。如今来看，是她小瞧了上官霁对顾萃的感情。
一个已经死亡的精神体的执念，居然能如此深刻地改变另一个生命体。
她抓出一团混合了绯月气息的月能递给它:“你拿着吃吧，让我和你干妈再聊一会。”
“谢谢甘棠姐姐。”哑铃叼着月能团蹦蹦跳跳地去了许颜雾身边，然后一边吃一边看着许颜雾给顾月横的蛇尾编花环。
顾萃看着它蹦跳的背影，有些落寞地说:“我想雨齐了。”
甘棠捏捏她的手:“对不起。”
顾萃笑得很勉强，但她还是很快调整过来:“不说这个了。我们先把方案讨论出来吧。”
“要不先让哑铃去试试？我们闷着头讨论，万一题不对版怎么办？”
顾萃思考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甘棠将顾月横抱起来，拍拍自己和她身上的灰尘。然后撕开经纬，找了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放出了她们住的房子。
这是许颜雾第一次见识到月使的“带房”旅行，瞠目结舌地看着顾萃理所当然地打开门。
甘棠抱着小蛇上了二楼，哑铃自觉飞回自己的沙发里缩着，只剩顾萃一边喝着水，一边问许颜雾:“你不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