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浩好脾气地关掉了手机，把手里的烧卖递给她，“你的。”
姜挽柠接过，吸了吸鼻子，“谢了，”
她看了看手里的烧卖又看了眼宋臣，恰巧撞上少年漆黑的眸子。
他下巴微扬，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拿着豆浆，神情有些懒惰，像是没睡醒。
姜挽柠到嘴边的话被司景浩抢了先，“不好意思啊宋臣哥，我不知道你也在，不过我这次带的多，等会儿叫姜挽柠分你两个。”
对哦，还是司景浩聪明，四个烧卖给你留一半，既能促进感情，还能不委屈她的胃。
“诶，哥，你这头发怎么了？”
司景浩下意识想去摸却被宋臣躲开了。
司博铭也看见了，他把自家弟弟拉到一边，“这跟你有关系吗？”
拉扯的过程正好撞上了姜挽柠的视线，她傲娇地跟他眨了眨眼，又无声地给他说了句“我干的”。
司景浩竖起大拇指，叹道：“牛!”
姜挽柠吃了两个烧卖把剩下的递给宋臣，“给，”
宋臣没有接，也不打算接，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好吃的，”姜挽柠轻声细语地说。
还没来得及回绝，下一刻就被人直接塞进了嘴里。
用姜挽柠的话来说就是不识好歹，浪费粮食在她这里永远是可耻的。
“诶，”司博铭悬在半空的手被他生生收了回去，这小姑娘从小就不走寻常路。
他拍了拍宋臣的肩，示意他多担待些。
“拿着，”姜挽柠把口袋里剩下的烧卖送到了宋臣手中，顺带还...揩了点油。
手指盘旋在宋臣的手心时，姜挽柠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不过倒也没关系，因为他们三个都没有发现她的意图。
*
上午最后一节是陈英的语文课，姜挽柠也没干别的，她把不认识的字都查了，又看了看下面的注释，确定自己都懂之后就开始低着头画画，这次画的是小红的小像。
她捏着笔，小心翼翼地，仔仔细细地描绘每一笔。
很快，人脸就基本成形，臃肿的大脸，方框眼镜，复古大波浪，一气呵成。
画到小红的衣服时，姜挽柠抬头想要看看她旗袍的样式，就有一抹粉色映入眼帘。
接着就是一只沾满粉笔灰的手在她桌上敲击。
“站起来！”
粉笔灰在桌面上飞扑，扰乱了姜挽柠的所有思绪。
她放下手里的笔，慢悠悠地站起来，抬头时又是一脸乖巧。
“阿嚏~”
陈英拧着眉别开脸，缓了有三秒，确定姜挽柠的喷嚏打完了才回过头来。
班里静的能听见上方挂钟的滴答声，全班都在好奇这次小红又会怎样处置小班花。
陈英抬了抬眼镜，又敲了敲姜挽柠课桌，“你来说说对《琵琶行》这篇文章的理解。”
司景浩坐在小红背面，直接对着姜挽柠举起他那本一字未写的课本。
“...”姜挽柠轻叹了口气，又暗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哥不会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吧，他那本书也好意思拿出来现眼？
姜挽柠没理那个显眼包，仔细回想了一遍刚才翻译的文章，快速地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琵琶行》这篇文章通过对琵琶女高超弹奏技艺和她不幸经历的描述，揭露了封建社会官僚腐败、民生凋敝、人才埋没等不合理现象，表达了诗人对她的深切同情，也抒发了诗人对自己无辜被贬的愤懑之情。”
一口气说完，还不忘在心中夸了自己一句天才。
“好！”显眼包不停地拍动着爪子，以表示对姜挽柠答案的肯定。
“...”
全班再次安静，小红瞪了司景浩一眼，转回头来时嘴角还噙着笑。
姜挽柠：“！！！”
您倒也不必这么明显，好吗？小红女士？
还有就是，粉色娇嫩，您如今几岁了？
“嗯，”小红若有所思，“回答得不错，但你刚才确实在开小差。”
她抿了抿唇，继续说：“那今天你就把《琵琶行》抄一遍就行。”
谢谢您嘞！
陈英指着她桌上的画警告道：“以后上课认真听讲，别整天想着画这些，坐下吧。”
显然，她没认出来画的自己。
姜挽柠慢吞吞地、夹杂着乖巧地“嗯”了声。
...
放学宋臣出校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小姑娘正拿着语文课本靠在门口的石柱上。
他没记错的话，司博铭说过她成绩不算好的。
只是...怎么突然转性了？
宋臣走过去，居高临下：“走了，”
姜挽柠偏头，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眼。
少年的校服随意搭在肩头，双手交叉，紧抿着唇，阳光穿透树影描绘着他的轮廓。
姜挽柠茫然了两秒，哦了声。
人群里，宋臣散漫地走在前面，姜挽柠抱着书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想着宋臣的钱可能不太多，姜挽柠就选了家平价的火锅米线店。
店里桌子不多，大大小小的加起来也就六张桌子，没有收银台，只是一张小小的条形桌，点餐买单都在那儿。
刚点完餐坐下的功夫六张桌子就坐满了。
他们抢到了最后一张桌子，不大，是张二人方桌。
趁着等餐的功夫姜挽柠拿出课本准备抄写。
课本有，作业本也在，唯一缺的就是笔了。
姜挽柠看着宋臣，希望奇迹能出现。
宋臣看出了对面小姑娘眼神里的窘迫，他耸了耸肩，爱莫能助。
“你就在这儿，占好位。”姜挽柠起身向刚才点菜的条形方桌走去。
再回来时手里多了只黑色圆珠笔。
她坐在对面，埋头开始抄写。
才开学不到一个月的功夫抄写本已经被她写了大半了，她轻叹一口气，“这人啊，还是不能长得太好看。”
“...”隔壁桌的女生纷纷投来了目光，寻着声音上下打量着姜挽柠。
少女低垂着眼，睫毛修长卷而翘，殷红的唇，精巧的五官，就算放在整个学校也是校花级别的存在。
此刻自称好看的人正乖乖地坐在那里写东西，一边写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宋臣哥，你有没有被罚抄过？”她认真地抄写。
“有，”
宋臣修长好看的手在手机屏幕上跳动，并未抬头。
“抄的什么？”
“语文，英语。”
姜挽柠唇角轻扬，她就知道自己看人不会错，他宋臣还真是个学渣。
“5号，5号！”老板端着菜在取餐口喊，店里的人手少，一般都是靠学生们自己去端。
“来了，老板，”高声回复后，姜挽柠乖巧一如既往，“哥哥，你先去端一下，我还有一点就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