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死死咬住后槽牙,几乎能听到自己牙关摩擦的细微声响。
那股从空间内带出来的、来自内部那簇不受控制、愈烧愈旺的邪火,在麻醉针的作用下逐渐抑制了下去。
但……难受……
那是一种脱离了纯粹生理欲望,来自灵魂深处对于触感的渴望!
他闭了闭眼,试图将这份令人羞耻的战栗压下去,却只觉得那无形的空虚感更加清晰,折磨得他几乎想要蜷缩起来。
该死的!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居然这么敏感!
艹!
再次睁开眼时,他强行稳住了眼底翻涌的波澜,只余下生理性水汽带来的朦胧,以及眼尾那抹一时难以褪去的红。
并没有说话,只是有规律的眨了眨眼。
他怕一开口,泄露的不是语言,而是无法控制的、带着颤音的喘息或呻吟。
——抱我去卫生间。
安室透清晰地读懂了这无声的讯息,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眸光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审视与不解。
这不是野格平时的作风。
以他对野格的了解,即便刚醒,处于劣势,也绝不会流露出如此……近乎示弱的神态。
这异常的脆弱和直白的求助,与他认知中那个暴躁易怒、一点就炸、睚眦必报、绝不肯在任何场合吃亏的野格,简直是判若两人。
沉默在两人之间又持续了几秒,空气仿佛都因这无声的交流而变得粘稠。
最终,安室透什么也没问。
他合上医疗箱,将其放在床边地上,然后俯下身。
他没有选择之前搬运时架着胳膊的方式,而是伸出手臂,一条穿过木青的膝弯,另一条稳妥地托住他的后背,稍一用力,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木青在身体悬空的瞬间,几乎是本能地将脸埋向了安室透的颈窝。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对方裸露的皮肤上,带着压抑的、紊乱的节奏。
这个下意识的躲避动作,似乎更加印证了他此刻状态的不对劲。
安室透抱着他,步伐稳健地朝着卧室外的卫生间走去,脸上的表情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唯有那微微抿紧的唇线,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疑虑与警惕。
他没有开刺眼的主灯,只打开了镜前那盏光线柔和的壁灯。
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两人紧挨的身影,在瓷砖墙上投下模糊的剪影。
来卫生间无非有两种情况。
上厕所或者洗澡。
考虑到他目前的状况,安室透理所应当的将其理解为了前者。
将木青放在冰凉的瓷砖地面上,并没有完全松开。
一条手臂依旧牢牢地禁锢着对方的腰侧,提供支撑,防止他因腿软而摔倒。
然后,抬手将他的一只胳膊拉过来,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做完这些,安室透几乎没有停顿,那只空闲的手极其自然地伸向了他的裤腰,手指精准地搭在了金属皮带扣上,作势就要解开。
木青呼吸一滞,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等等……!
这家伙该不会是……误会了……
打算帮他扶吧?!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脑海中炸开,带着难以言喻的惊悚和羞耻感。
他甚至能感觉到安室透指尖那微凉的体温,已经透过薄薄的布料,隐约传递到他的小腹皮肤上。
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得发疼。
原本就因为五感提升而泛着潮红的脸颊,此刻温度更是急剧攀升,连耳根都红透了。
该死的!
他再也不乱玩了!
你说他老老实实待在医院享受投喂不好吗?
为什么非得作死出来耍?!
他下意识地想要并拢双腿,后退,却因为腰被牢牢箍住,以及身体的虚软而动弹不得。
只能被迫的僵硬的站在原地,感受着那只即将动作的手带来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威胁感。
“不——!”
沙哑的嗓音突然出声,带着明显的慌乱。
安室透的动作因他这声急促而变调的阻止停顿了下来。
他抬起眼,平静无波的目光对上木青写满惊愕和窘迫的眼睛,似乎在询问:又怎么了?
木青强压下内心的不平静,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浴缸。
——洗澡!
似乎是怕他再次误会,末了又补充了一句。
——冷水。
安室透眸光里闪过一抹诧异,但这情绪很快就被更深沉的思量所取代。
洗澡?
在刚醒、身体还带着伤和麻醉后遗症的时候?
而且还是冷水?
他的视线再次扫过木青那异常潮红的脸颊、湿润泛红的眼尾,以及那微微急促、似乎努力在压抑着什么的呼吸。
想到他刚才那声突兀的、带着惊惶的阻止,以及此刻提出要洗冷水的反常要求……
一个模糊的、近乎荒谬的猜测,隐隐浮现在安室透的脑海。
难道刚才搜身时……?
安室透眸光一凛,为了验证这个突如其来的猜想,他试探性的把手臂收紧,将他的身体往自己怀里压了压,让两人从腰部到大腿的接触面积瞬间增大。
明显地感觉到了怀里人呼吸猛地一乱,喉间甚至溢出半声被强行咽回去的、带着颤音的呜咽。
他确实有感觉!
虽然身体因为麻醉针的原因瘫软无力,但是他对于外界的感官刺激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反而可能因为某种原因变得异常敏锐。
那么也就是说,方才自己那些出于谨慎和探查目的的、近乎冒犯的搜身举动,他都能清晰地感知到!
甚至……对此起了一些……不该有的反应?!
“呵。”
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嗤笑从安室透喉间逸出。
那笑声里没有嘲讽,更像是一种……确认了某种荒谬猜想后的了然。
“你确定……”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泛红的脸颊:“只是需要……冷水?”
这句话直接踩中了木青此刻敏感的神经,他猛的抬头:“你什么意思?”
安室透没有立刻回应。
他只是维持着这个禁锢的姿势,沉默地感受着怀里这具身体的轻颤和那不正常的体温。
他低下头,薄唇几乎要贴上木青发烫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那敏感的肌肤,带来一阵更剧烈的战栗。
“什么意思,你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