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水云这一巴掌扇得用力，掌心发热，整只手都隐隐有些颤抖。
随之而来是无声的呜咽。
“对不起……”
她在道歉。
厉少承拧着眉，擦去她掉落在发间的眼泪，“抖什么？”
“这就哭了？”
“会吃了你不成？”
顾水云啜泣不已，厉少承的动作让她想起了那些糟糕经历。
她转过头曲腿侧着身子，独自承受那些汹涌上头，几近疯狂的，痛苦的不堪回忆。
厉少承一手撑在她脑袋边，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
他收了力气，正要重新坐起。
倏地，身下的女人伸出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在他身下瑟缩。
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不算狭小的空间，他笼罩在她的身上，顾水云攥着他后背的衣服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
厉少承有些手足无措，脸色难看道，“你……”
他全身的重量全靠手和腿支撑着，姿势有点扭曲地趴着。
顾水云不依不饶，搂得更紧了些，带着浓浓的哭腔，“他们那群畜生！”
“你不能这样对我，厉少承。”
“你不能……”
厉少承心口像被刺了一刀。
她心里痛，他跟着一起。
无所谓了。
去他妈操蛋的世界！
作为男人，他没有保护好她，却也不想给她要的自由。
厉少承承认，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怀里女人哭得彻底，他胸前湿了一片，心口细细密密的疼。
顾水云哭累了，吸了吸鼻子，松开手放他起来，自己也从位子上坐起。
她放下车窗，任由冷风哗哗灌进来，心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一时半会，她还没法从情绪里抽离出来。
她永远都会记得，自己曾经差点被几个人强暴，当时真的以为一辈子就要这么结束了。
那种奋力挣扎却无能为力的痛苦，需要多久才能淡忘，她不知道。
厉少承问她什么才算爱，她也不知道。
脑子里混乱不堪。
冷风吹在她的脸上，有泪痕的地方泛着疼，她想或许是皮肤太干了的缘故。
后脑勺被一只手强有力的扣着，厉少承揉了揉她的脑袋。
“不许哭顾水云！”
让女人落泪的都不是好男人。
虽然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还是于心不忍。
顾水云瞥了他一眼，不为所动。
连哭都不行？
察觉自己语气不是很好，厉少承耐着性子，一字一句慢慢道，“那些人都投胎去了，顾水云。”
他不会说情话。
但会不计结果，不计代价，做些能让她安心的事情，换她高枕无忧。
顾水云一愣，转头看向他。
这算是另类的安慰？
但她并不惊讶，很早以前她就领略过厉少承的手段。
她无心问他那些人的下落，无论是邱紫琳还是惠筱虹等人。
因为她知道，他们活着的概率不大。
而她也不是什么圣母，刀子真的挥向自己的时候，她比谁都狠。
甚至可以的话，她更想亲自动手。
厉少承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把手。
顾水云视线上移，见他一侧的脸被她扇出了红印。
五指鲜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