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水云撇了撇嘴，站起来去果篮里找了个橘子。
手上一边剥着一边说，“厉少爷的手又消失了。”
厉少承仰在沙发上，双腿翘在桌上，玩味地看着她。
顾水云乖巧地将橘子剥好，分开一瓣凑近他的唇边。
男人一口吃下，连同她的指尖，一块含入。
顾水云看呆了，连忙抽回自己的手。
这男人发什么疯？
厉少承颔首，手指划过她发红的耳尖，“害羞了？”
顾水云不置可否，“厉少承，这一点都不文雅。”
厉少承收回腿，一副趾高气昂，“文雅？”
“这种东西也就骗骗你们这种大学生。”
真到了社会，文雅善良只会被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他对这种规训人的美德从来都嗤之以鼻。
厉少承好以整暇地看着她，“顾水云，这个世界向来谁的拳头硬，谁才是真理。”
她剥了一瓣橘子送到自己嘴边，认同地点点头，“所以我现在才会听你的，因为你拳头硬。”
厉少承眉梢一挑，“调侃我？”
她笑道，“我哪里敢调侃厉大少爷，不要命了？”
说完她又看向屏幕。
厉少承看着她恬静的侧脸，心头有些异样。
“顾水云，你喜欢里面的谁？”
顾水云有些莫名其妙，怎么突然问她这样的问题。
尽管不解，她还是认真思考了回答他，“我喜欢奈蒂莉。”
“那个部落公主？”
她笑着娓娓道来，“是啊。她自由、勇敢，而且充满了一种野性的美。”
“我喜欢这样的人。”
厉少承抿了抿唇，跟随她的目光看向屏幕。
电影终究是电影。
他嗤笑，“土着的弓箭，怎么可能射穿现代的军事武器？”
顾水云有些语塞，“人家要传达的就是邪不胜正。理解成美好愿景不好吗？要是电影都拍得这么冰冷，那该多绝望。”
男人顺手又想点烟。
顾水云瞄了一眼，默不作声。
厉少承看在眼里，低沉笑了一声，将烟放了回去。
顾水云诧异地回头看他。
他居然会为她放下烟？
厉少承继续之前的话题，“什么是邪，什么是正？你的定义又是站在谁的立场？”
“……”
“现实就是黑暗和无情，没有所谓的正义，也不会有英雄。文明之间，活下来的那个才有权力定义什么是正义。你的想法浅薄且幼稚。”
顾水云有些无错，被批评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他把原本的一场观影活动上升到了它不该有的高度。
厉少承的眼睛深邃，像是要将她牢牢吸引，带她去往宇宙的最深处。
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似乎……
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顾水云突然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可能还不如楼下的女佣们。
或许他不是个彻头彻尾冷血的人。
起码这一刻，他理智得让她觉得有些性感。
厉少承是厉氏的掌权者，如果没有铁血的手腕，那么他早就在权力斗争中被人撕碎了。
顾水云低头一笑，她的确幼稚。
她看着他，轻声问道，“所以你是活下来的那个，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