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尧跟瘦西湖那一家也谈过了，前三年的租金是39.8万每年，虽然比老陈给的价格还要高，但前期一次性只需要拿出来不到120万。
如果老陈不同意转租，也就只能租这家了。
“你公司最近生意怎么样？”张之尧问我。
我不好意思暴露自己的窘境，敷衍道：“马马虎虎，勉强够生活吧！”
张之尧点头，又问：“小单子接不接？我有个朋友要开个奶茶店，三十来个平方，装修预算不超过十万。”
“那看你面子上……就接了呗。”我心中苦笑。
三十多个平方的店面，设计费按照友情价不过三千多的设计费，也算是给寡淡了些日子的几人看到了荤腥。
施工也还是我的，却没从这上面赚一分钱。
这是从公司开设之初就定下的规矩，也是为了公司赚口碑，如今却成了赚钱路上的绊脚石，想想还真是讽刺。
眼看就到了月底，公司的状况却没有得到任何改善。
在我的授意下，沈白君已经和广告公司沟通好了宣传单页的内容，准备明天就印刷，开始到各个小区宣传。
我手中还握着解苗投资的39万，没到山穷水尽时，就已经盘算起了转型后的安排。
穷，真的很可怕！
穷人创业绝不像大多数人想象中的那么有野性，毕竟创业对于很多穷人来说机会就只有一次，失败了便再无翻身的可能。
正因为机会来之不易才更容易瞻前顾后，就算明知坚持会有胜利，也做不到毫无顾忌地一条道走到黑。
而这样的人，往往又会在反复横跳中湮灭。
这才是穷人创业的真实写照！
“亲爱的，今天晚上约了个老朋友一起吃饭，可能会晚点回去。”菲菲给我发来了一条语音消息。
“那我就再加会儿班。你快吃完饭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不用的，吃完饭让我朋友送一下就好了，省得你跑来跑去了。”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接女朋友也是天经地义嘛。”
“好的，谢谢亲爱的！等我到了把定位发给你。你加班也别忘了好好吃饭哦。爱你，爱你……”
放下手机，我看了冷冷清清的公司，不禁叹了口气。
新小区各个户型的效果图基本都做完了，奶茶店的单子也已经完成，就只剩下秦问妤的工作室等待施工，施工图也已经画完，有什么好加班的？
坐了一会儿，我拿起了外套，决定去缘分天空混口饭吃。
没等进门，我就听到一阵凄婉动人的歌声：“一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记忆如困兽，寂寞太久而渐渐温柔。放开了拳头，反而更自由……”
演唱这首《情歌》的女人嗓音完全不输专业歌手，难道是刚请的驻唱？
因为对声音的关注，我不免对台上的歌手多看了一眼，猛然发现此时唱歌的竟然是爽约了半个多月不见的美丽女人。
果然在缘分天空见面真是看缘分的！
在公司转型前夕看见她，又想起了之前她说过要给我的建议，顿时让我有种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感觉，不禁期待起来。
她还是穿着那身蓝色针织线衫，将好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对于这种从来不会为经济发愁的富家女来说，衣服必然是多到单独一个衣帽间都很难装下的地步，而我三次见她都是穿着这身蓝色针织衫，很难不猜想这件衣服是不是对她有着什么特殊意义。
唱完一首后，美丽女人有些意犹未尽，又点了一首《I will Always Love You》。
这样一个大美女倾情献唱是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纷纷欢呼起来，将现场的气氛带动得十分热烈。
我一直站在吧台边听着女人歌唱，感叹女人的实力。
如果不是没在电视上见过，我真的怀疑她是一个专业歌手，无论是中文歌还是英文歌竟都能如此完美地演绎。
台上的女人发现了我，向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我找不到位置坐下，斜靠在吧台上，手机铃声突然就响了起来，在如痴如醉的人群中是那么突兀。
我连忙按掉了声音，准备到门外接听，但看到电话是林母打来的时候便犹豫了，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愣愣地不知道该不该接听。
电话在纠结中自动挂断，只间隔了两秒又打了过来。
这次我没再犹豫，直接接听，只听电话那头是林母焦急的声音：“陆远，是陆远吗？”
“怎么了，妈……阿姨。”我差点叫错。
“玥玥又流血了，流了好多血，正在医院抢救呢！孩子……孩子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啊。陆远，你快来吧！”林母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脑海中顿时一空，心中也是变得酸楚难受，像是即将要失去亲人一样忐忑。
“出什么事情了？”
……
电话里，林母说的非常模糊。
我本就有些慌乱，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知道林玥突然就出了很多的血，已经打了电话送到了医院抢救。
来不及多想，我掏出钥匙连忙朝着停车场跑去，一路上想的都是可能出现的各种糟糕结果。
林母、林父和王清怡还一遍遍地打来电话，扰得我烦躁不已。
直到将车开出了淮安，我才想起晚上还要去接菲菲回家，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可人命关天的时候，也顾不及那么多了。
我给菲菲打去电话，本以为撒谎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当她接听后却脱口而出：“我临时去扬州有些事情，可能要迟些回去了。”
菲菲并没有问我这么晚去扬州做什么，只说让我注意安全。
我能听出她语气中的失落，更让我心中愧疚难安。
到了医院，我直奔抢救室，中途接到林母电话，说林玥已经转到病房，并把病房号告诉了我。
等我到病房的时候，林玥父母和王清怡都在。
见我来了，王清怡怒气冲冲地大步走来，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抬起手就往我脸上打来，被我抓住手腕甩到了一边。
她摸索着手腕，怒目圆瞪：“陆远，你打女人……你还是不是男人？”
“滚！”
我没给这个讨厌的女人任何好脸色，走到了病床前。
王清怡还要阻拦，被林玥轻声阻止后气呼呼地拿起水瓶：“我去打点热水。”
“还是我去吧！”
林母伸手接过水瓶，拽着面色同样不善的林父，林父还想说些什么，被林母一个眼神阻止，悻悻转身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