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顾南烟愣愣道。
她心里有个想法在疯狂地冒出来，拦都拦不住。
道祖看着她，叹道：“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他对你有情啊！”
“我一开始见他对人面暖心冷，以为是个修无情道的好料子，结果我想错了。他哪里是无情，他是把情都寄在你这里了。”
“无情道是要修士绝小爱而续大爱，不可爱一人要爱天下人。”
“结果，这小子完全反过来了！”
“他对世人无情，只对你有情！”
“为了你，他竟然乱杀无辜之人，真是让我又气又爱！”
顾南烟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从未想过，慕司珏竟然会对她抱有这么深的执念。
她以为他们只是很玩得来的朋友，或许以后有机会发展成道侣，可是她的确不知道，慕司珏对她的感情，会深到可以屠尽天下人的地步。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小时候？还是最近的相处？
明明她都无视了他那么多年，为何他还能对她抱有情愫？
想到如果慕司珏真的这么喜欢她，而她又完全体会不到他的心思，顾南烟心里就酸酸涩涩，生出一丝丝疼痛来。
若是慕司珏当真是从很久以前就喜欢她，那她这些年为了走剧情，一直表现出“喜欢秦墨周”的样子，那他到底会如何难过啊。
“喂！”道祖看着发呆的顾南烟，非常不满道：“我和你论道呢，你竟然给我发呆？传承还要不要了？”
顾南烟看他一眼，勉强露出个笑容，老实道：“我想见慕司珏，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他。”
道祖：“......”
造孽哦！
“不行！”他横眉竖眼，断然拒绝道：“你不和我论道，就得一直呆在这里，直到寿命耗尽。”
顾南烟恳求道：“我见了他，再和您论道也不迟。”
“不行就是不行！你见了他，到时候和他腻腻歪歪的，就更没心情和我论道了。”
顾南烟：“......”
说得有点道理。
她强打起精神，问道：“那前辈，您到底想怎么论道。老实说，我对您口中的道，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道祖瞪她：“那你修炼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啊，那就多了。”
顾南烟伸出手指，一个个数给他看：“我想长生不老，又想青春美丽，还想要很多钱过上好生活，也想找苏瑶和秦墨周报仇，更想不活得那么憋屈。”
“您看呀，前辈。这个世界，修仙者是活得最肆意潇洒的，我想变强，想自由自在地在这个世界上活着，这大概就是我修仙的目的吧。”
经历了上一世的工具人生活后，顾南烟这辈子最渴望的就是自由。
她努力变强，就是要摆脱男女主阴影的。
至于什么修仙飞升，那都是顺带的而已。
“前辈？”顾南烟看着发呆的道祖，问道：“怎么了？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道祖回过神来，对她露出一个惭愧的笑容：“对，你说的对。修仙者是这个世界上活的最肆意潇洒的人，可是现在很多人都已经忘记这个初心，走上了错误的道。”
顾南烟失笑：“前辈，您说的，大道三千，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道。所以我们选择以何种方式修道，都是没有对错之分的，只看他的行事所带来的影响。”
“这该如何说？”道祖虚心讨教。
“额，我就是觉得，正道也好，恶道也好，只要不伤害他人，不侵犯他人权益的，都没有好坏之分。”
“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别人伤我辱我，那不管她是谁，只要我有能力，就会报复回去。”
“同样的，只要别人对我有恩，那不管他是善是恶，我都愿意以善相待。”
“所以，这就是你收留那个骨头的原因？”
顾南烟点点头：“一开始我也害怕骨头，怕他对我不利，不过事后证明，都是我想多了，骨头很好。”
“所以，”道祖又问：“你在幻境里，不远牵连别人，就选择带你的弟弟远离那些是是非非，一个人承担后果？”
“差不多吧，”顾南烟沉吟道：“不过，我只是觉得自己有能力带弟弟过好生活，才敢那样做的。如果我实力不行，那肯定就是不一样的结果。”
道祖点点头，笑道：“谁说你不会道？你的心思清明，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又能屈能伸，坦坦荡荡。”
“以你的心境，以后一定能有大作为的。”
“前辈莫给我戴高帽子，”顾南烟摇头：“容易被压死。”
道祖大笑一声，将方才的玉盒递给她。
“这是我平生所学全在里面了，还有这秘境的一半，也全都归你。”
“丫头，人族的希望，就交给你，去找你的道侣去吧。”
道祖的神识淡去，最后的大树下，只留顾南烟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