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鸣：“……”
又找我什么事？
他既不是班长，也不是课代表，总不能因为自己被迫带过两节课，就要他终身对0924班的成绩负责吧？
到了数学组办公室后，张建斌已经很随意的点上了一根烟。
见状，姜鸣调侃道：“我说老张，不能因为我说不介意，你就当真每次都无所顾忌的抽烟吧。”
“我寻思着你现在人逢喜事精神爽的，也没有什么压力吧。”
张建斌瞪大眼睛，笑道：“嘿，我教了别人几十年，今天反倒是被自己的学生说教了。”
说着，猛吸了一口，然后掐掉烟头：“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你讲课不比我差。”
甚至，张建斌个人认为，姜鸣讲的比他还要好上一些。
“啧啧。”对于这句话，姜鸣不想点评，于是啧了一声。
张建斌倒也不在意，继续道：“这次卷子，你知道我们班的分数怎么样吗？”
姜鸣摇摇头，摊手道：“我到现在都没见过这张卷子长什么样，怎么知道成绩怎么样。”
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0924班的一员。
这已经是他第几次考试缺席了？
甚至连试卷的边边都摸不到。
想到这里，姜鸣突然说到：“老张，学校是不是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给你们老师也下了降本任务。
所以为了省点钱，你从我的试卷上节省印刷费用？”
张建斌：“！！！？”
”这能值几个钱？“
“行了，不扯这些了，100分满分的卷子，总共8个满分，90分以上的17人，最低分63，满分人数和以前7班的一样，史无前例。”
7班是理科尖子班，复习进度比普通班快很多。
姜鸣思索一下，问道：“赵瀚和李军也及格了？”
之前姜鸣上课的时候，站在讲台上，他能一清二楚的看到讲台下人的所有小动作。
全程不听的，反倒是成绩不算差，中不溜秋的那种。
既不认同在短时间内成绩飞涨的真实性，也不信任姜鸣能讲好课，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忙自己的。
至于倒数几名那几个……
在姜鸣印象中赵瀚和李军认真听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就属于那种两分钟抓耳挠腮，三分钟被外面的行人吸引，最后再再表演个小鸡啄米的那种学生，平时吊儿郎当的，不把学习当回事。
但是这次，可能是想给好兄弟捧场，一开始会抱有两分认真，但是最后听着听着，反而被带进去，跟着一起学。
张建斌点点头：“这两个考了七十多分，我多看了两眼，不像是抄的。”
接着张建斌继续道：“代课这几天，有这个成果，是不是挺有成就感。”
“没有，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姜鸣听张建斌这种语气，就察觉到不善，立刻警惕道。
他这几天可太累了，要代课，肯定不能上去就空口白牙的自由发挥，肯定是需要备课的。
他那几天一边忙着备课找例题，解例题，然后放学回家再码几个小时的字，然后练习国旗下的讲话。
早就累得不行了。
现在只想放学后回去瘫着，别的事千万别找他。
虽然张建斌是一片好意，但……
别！别！他真的不需要！
见状，张建斌挥挥手：“赶紧走！”
于是姜鸣拍拍屁股赶紧溜。
今天，难得的是许文乐没有过来得瑟自己考了多少分。
不过，根据姜鸣对许文乐的观察，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没考好。
比起其他同学，乔卉的情绪也不高。
上次考试她还是第一，但是这次，因为一个失误丢了两分，没有拿到满分。
算下来，全班排名竟然差点跌出前十。
所以，这两个人今天的心情都很一般，有点自闭了。
这样正好，乐得安静。
反倒让姜鸣有更多的时间忙话自己的事情了。
即使之前许文乐和乔卉问问题的时候，都比较有有眼力见，不会经常打扰他，但体验感不一样。
次日，数学课。
张建斌按照原本的复习计划，开始选修4-4的第二讲复习。
现在的复习，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迎接接下来大大小小的考试，以及最终的高考，因此，张建斌每过完一个知识点，都要讲一些重点题型。
“打开学习印的数学精讲第六十九页，我们今天来讲着一题……”
然而，讲完这道题后，张建斌发现，学生们的热情并不高。
他敲了敲黑板：“还有什么地方不懂的吗？”
“没有——”
吕文斌作为班长，适当的时候是需要扮演应声虫的角色，于是他和几个活跃一些的班干异口同声回答道。
张建斌放下了粉笔，疑惑的问：“真的没有？”
这个氛围太怪异了，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之前上课，虽然有人开小差，又人说小话，但是更多人在课堂上还是很认真的安静学习，偶尔有人应声。
但是现在……
似乎整体有点过于沉闷了。
一个个眼睛盯着黑板，脸上一会疑惑，一会恍然大悟的表情，偏就有问题也不问，感觉就像……
在期待什么，然后又一脸失望？
于是，张建斌练习发问了几句。
台下沉默如鸡。
后来，终于有胆子大一点的开口：“老师，以后姜鸣还来帮我们复习吗？”
接着有人附和：“对啊，我觉得用了姜鸣叫的技巧，数学都变得没那么难了？”
“没想到这次小测试我及格了，要是让姜鸣带的话，我高考肯定没问题了。”
“我也及格了！以前我完全听不懂极坐标方程的。”
“……”
课上走神忙着构思小说剧情的姜鸣:！！
？？？
怎么，这个班没我是不行了吗？
都想拿我当提分工具人？
搞得好像才是有十几年经验的老师一样。
张建斌尝试说了两句话，但是很快被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覆盖过去，于是他拍了拍手：“好了，大家安静一下。”
他开玩笑道：“这话的意思是我帮你复习得不够好？”
底下的学生们连连否认。
“没有没有。”
他们就是再傻，再没有情商，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我们的意思是……”
张建斌当了几十年是老师，不讨论自己讲课是否不如姜鸣，他还是比较能接受一句话。
叫长江后浪推前浪。
更何况他本身也是非常欣赏姜鸣，更加不会真放心上，看气氛活跃了一些，然后开玩笑道：“姜鸣，你要不要上来给大家讲一下？”
姜鸣当然明白张建斌这句话的意思，也没有闲到放着自己的活不干，去帮别人工作，便道：“我不行，复习的事情老师才是最专业的。”
最后大家议论纷纷。
得到的核心思想还是——
希望姜鸣能多教教他们。
不仅数学，别的科目也能让姜鸣来带着。
最好能让姜鸣把昨天方法写下来，手把手每天一字一个字的灌到他们脑中。
让他们也能想乔卉，许文乐那样，随随便便考个高分。
张建斌算是明白过来了。
沉下脸，严肃道：“你们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
“无论哪个科目，学习都没有捷径可走。”
“姜鸣总结出来的，是适用于他自己的学习方法，他帮我代课，可以把自己的经验拆解出来交给你们。”
“但不代表他有义务费，把你自己的知识转化过来再教给你们。”
“你们应该自己打好基础，自己做好错题总结，自己探索，这才是重点。”
下课时，姜鸣又一次被张建斌叫了过去：“你小子，备课确实是花了功夫了。”
“依照你的天赋，你自己考试做题的时候，能省略的步骤没一个是多写的，他们这个答题情况，能看得出来你是为他们做了很多解析了。”
接着调侃道：“差点被你小子抢走了饭碗。”
姜鸣跟着笑：“哪有你说的这回事，他们就是太懒了，懒得自己动脑。”
“不过我确实没想到，我就是拿我做过的练习题，把过程随便写详细了点，没想到最后有那么多人喜欢。”
张建斌：“！？”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