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江断流蛟龙困顿，此乃上天的对楚国的惩罚，对陛下的示警，草民虽不在朝堂，但是身为大楚的子民，亦不愿陛下再执迷不悟。”
“不愿这天下芸芸众生，再受这惩罚之苦，草民以命谏言，虽为不敬之罪，亦恳请陛下降罪于己，下罪己诏！”
“草民虽死，仍不悔！”
郑士元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似乎楚江河不下罪己诏，那就是放弃这大楚子民一般。
而他，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之上，对着楚江河指指点点，犹如此间圣人一般！
“哈哈哈……”
楚江河怒极反笑，这就是这些世家门阀的嘴脸，趴在帝国上吸血的蛀虫。
满口仁义道德，好一个为了芸芸众生，好一个以命谏言，好一个虽死不悔。
你们为了大楚子民，那朕就不为了大楚子民？朕当真德行不端，十恶不赦？
“来人。”
“将这些跪伏在地的人，全都给朕拉出去，削去四肢做成人彘。”
“朕让你们活着看一看，朕是如何让大楚兴盛的。”
一瞬间朝堂大臣皆哗然一片，他们似乎忘了，眼前的这个陛下，那可不是继承过来的，而是真刀真枪，杀兄囚父，一步一步登临天子之位。
真正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皇帝！
“是！”
太极殿内跑来一队禁军，上前就开始将跪伏在地的人，拉走。
特别是郑士元，四名禁军似乎准备将他抬出去，郑士元依旧神态自若，对着楚江河再次跪伏一拜。
随即便被禁军强横的拽起来，郑士元挣脱了禁军，整理了一下衣衫就要往太极殿外走去。
从这一刻起，郑士元知道，自己已经赢了，楚江河还是对世家门阀感到了忌惮。
他害怕他一手打下来的安定，再次动荡不安，否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削去四肢。
以这位皇帝陛下当年的气魄，最低也是一个抄家灭族，而现在他仅仅只是削去自己的四肢。
“陛下，请下罪己诏！”
郑士元走到太极殿门前，停下脚步再度喊了一声。
这般从容赴难的高调姿态，这般做派，把读书人心中的忠臣赴死简直如出一辙，更能让天下人认为皇帝的昏庸。
才更能体现出自己的文人大儒风范，自己的家族声望，势必会再上一层楼，而自己便是后代子孙最为敬佩的先祖。
何况只是削去四肢而已，即便要自己人头落地，也一笑而过，何惧之有？
“陛下，草民以命谏言，请陛下降罪于己，下罪己诏！”
李无缺啧啧几声，这郑家当真头铁呀，这般做的太过火了，皇权与世家的矛盾，可就彻底达到顶峰了。
于自己而言，这可不算什么好事，自己要的是他们矛盾激化一下，但是并不是这般彻底迸发，从而让社会动荡。
“郑大儒，本世子有一事不明，还请郑大儒能为本世子解惑。”
郑士元微微一愣停下脚步，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李无缺，随即看了看那龙椅之上的皇帝，并没有出言阻止。
一时间不免有些好奇，这李无缺有何事请教，居然敢无视皇帝的命令。
“李世子，有何事不明？还请速速明说，莫要耽搁草民领陛下责罚。”
郑士元依旧是那般淡然自若，言语中充斥着一副儒家风范。
李无缺轻笑一声，若不是知晓这老头会碰瓷，可能真就信了。
“郑大儒，本世子不明你口口声声说着干旱就要陛下降罪己诏，本世子就想问一问你，这干旱与陛下何干？”
郑士元冷哼一声，原来是要为难自己，为楚江河开脱啊。
“陛下乃天子，受命于天，所以这般大旱，自然是上天的示警，必然是陛下有失德行，令上天不满。”
“所以，这便是草民请陛下降罪己诏的原因。”
李无缺一副已经明白了的表情，郑士元见他如此，刚准备转身，就再次听到李无缺的声音。
“那本世子再问你，这话可是上天对你所说？”
郑士元直接愣在原地，若真是上天对自己所说，那现在坐在龙椅上的，就是自己。
“那自然不是，但是自古以来皇帝失德犯错，便会降下天罚，这干旱便是上天的惩罚。”
李无缺笑着拍了拍手掌，这便是这群世家对百姓的教化，让他们相信皇帝无德，李无缺走到郑士元面前。
“那本世子再问你，郑大儒可有证据？”
郑士元呆愣了一下，这玩意谁有证据啊？反正证据不证据的，只要民间百姓相信便可以了。
“自古皇帝失德犯错，便会…”
啪！
李无缺反手一巴掌抽在郑士元脸上，面色之上有些不耐烦，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冷声道：
“老东西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本世子再问你一遍，证据呢？”
郑士元被扇在了地上，再次吐出一口鲜血，还伴随着一颗牙齿。
气的满眼怒火，恨不得一口咬死李无缺一般，可这心里也是极度憋屈，这种事，除非去问问老天爷，要不然哪里来的证据。
看到郑士元爬起来并不说话，李无缺吹了吹小拇指，转身对着御史大夫躬身拱手。
“敢问御史，这无凭无据，可否能定罪？”
御史大夫捋了捋胡子，这小混蛋怎么把锅甩我身上了？这要么得罪陛下，要么得罪世家，沉思了一下，毕竟还要在朝堂上混。
“李世子，无凭无据自然无法定罪！”
“非但无法定罪，甚至算是诬告之罪！”
既然选择了陛下，那就要将郑家钉死，以防后面报复。
郑士元瞪大的双眼，若是平常诬告，那自然不算什么大事。
可这诬告的是陛下，那可是天子，这要是被坐实了，自己的谋划全部白费，即便被抄家灭族也无人敢出言反对！
“荒谬！”
“陛下受命于天，是上天之子，受命统御天下，与上天通玄，天灾连月干旱便是证据！”
郑士元可不敢再有丝毫大意，这种抄家灭族的事，那无理也要争三分。
李无缺属实有些不耐烦了，这老头翻来覆去就一句话。
“天灾便是证据？本世子且问你，人证物证何在？”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上天的旨意，那本世子便送你上去，你亲口问问上天，这天灾究竟是不是陛下的过错？”
好吧，云樱也可以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