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有人有空间。
车子后备箱没有他们的行李，新鲜的蔬菜，凭空出现的帐篷，桌椅，还有大海做饭用到的锅碗厨具，食材调料瓶等等。
林欣在听到洛洛的话，一点点汇总，一开始是她疏忽了那些细节。
那些递给她们的水，他们的食物。
最近的是她被变异植物扔回来，他们换掉的衣服，及时递来的水瓶。
大海，有问题总是下意识看向一个人。
在最初，她以为洛洛犯低血糖时，他们给了她一颗糖，沈夕甚至戏谑的提了句，奚琰可真是多啦A梦的口袋。
或许，他们一开始就没有真的避讳有空间这件事，又不会直白地告知。
大概是不怕她们知道。
在离开那栋楼开始，越来越明显，不带行李，换衣服，饭桌上的热饭热菜。
就连大海在沙漠里忙里忙外，也彻底不避她们，拿出那些原本看起来他们没有的东西。
他们明牌了，那洛洛又是为何要在这时候当着他们的面，放出她打算掩藏的异能。
林欣转头，在她拦不住她飞出去的那根藤蔓之前，她就有些明白，洛洛泛红的脸，昭示她可能醉了。
洛洛的藤蔓劈开他们的桌子，林欣确定，她真的喝多了。
但她还在和她谈论，他们有空间的事。
见那边的人都消失了，洛洛站起来，“我们，也回去吧。”
她在尽力保持平常的样子，林欣跟着她起身，以为她想回帐篷休息了。
谁知，她们回到帐篷，她揪出包里的东西铺在睡袋上。
“这个。”
林欣看过去，是之前她给洛洛的那套奶奶衫。
“我们换上，再出去喝。”
她当初把那套奶奶衫拿回去当睡衣，实际塞在包里的角落，一次还没来得及穿。
等她们换了衣服，款式相似，宽松柔软，再从帐篷出去，林欣感觉身体好像都变轻了。
洛洛的感觉更明显，她走在前面，踏着沙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她们刚刚的位置。
瓶子里的酒见底了，洛洛把它分给了自己和林欣。
她仰头把杯子里最后一滴酒喝了，确定空了。
身体惯性往后倚靠，林欣原本想扶洛洛，洛洛却伸起手指指向夜空。
“有星星。”
有星星，林欣很久没看见星星了。
空寂的夜幕显得沉沉，她却顺着洛洛的手指去看。
“哪儿？”
“那儿。”
她依旧没看见，身体偏了偏，打算从洛洛的角度去看。
慢慢也躺在地上。
她们躺在沙漠里，抬头看夜空，好像真的看见一点星光在闪烁。
半晌，林欣听见洛洛说：“末世几年，我好像很久没有这样轻松的躺着放空。”
“没有丧尸，没有生离死别，不用考虑物资药品……”
林欣转头，洛洛的侧颜在昏暗里模糊。
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又转了话头，问林欣，“你有喜欢的人吗？”
“嗯？”
林欣觉得刚刚喝下的酒开始上头，脸颊发烫。
“有吗？”洛洛以为她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周围恢复了寂静，脑子嗡嗡，一些画面仿佛模模糊糊的闪过。
“不知道。”
“很缥缈，好像感受到一点，又好像没有。”
“你们在一起过吗。”洛洛侧身，面向林欣。
“谁？”
洛洛摇头，专注看向模糊的另一个女生，“或许，是你描述的人。”
“没有。”林欣说，她醒转了一点，“或许没有这个人。”
“没有这个人。”洛洛思索，“假如，这个人存在呢。”
林欣费力想了想，她感觉脑子有些发沉。
片刻，她感觉自己好像说了句，“如果只是短暂的在一起，总有一天要分离，所有的余生都不会再有交集，那么剩下的漫长人生，那么多日日夜夜，要怎么度过。”
“是这样的状况。”洛洛眨眨眼睛，“那怎么知道注定分离？”
她晃了晃头，“洛洛你酿的酒，多少度？”
“啊？”洛洛摇头，“没注意，你醉了。”
“我没醉。”林欣说，她觉得自己比洛洛清醒一点。
“我也不知道。”林欣也说不清，干脆把已知的事实摆出来，“没有那个人，我21岁，没谈过恋爱，从小到大，好像也没有特别喜欢的异性。”
“我想，可能我天生孤寡。”
洛洛在旁边轻笑，“孤寡。”
她从地上晃悠悠的站起来，依旧深一脚浅一脚经过林欣身边。
“嗯，孤寡。”
她目送着洛洛晃悠着回帐篷，想起疏影曾经为洛灵算过财运。
她想，当时要是疏影算了感情，会不会也这么说。
“孤～寡～”
“寡～”
空旷安静的沙漠里，传来重复单一的词。
第二天，林欣从帐篷里醒转。
她倏地坐起来，头还有一点沉，帐篷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扶额想了想，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然后，她发现自己在洛洛走后，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帐篷的。
她打开帐篷走出去，看见迎面走来的洛洛。
“你醒了。”
她的神情恢复了平常。
好像昨晚和她喝酒，醉酒聊天的不是同一个人。
“嗯。”
洛洛要经过她身边时，问她。
“李心，我昨天，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没有。”林欣回答，“不过你用行动告诉了他们你的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