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想起，落落到家时，自己目送洛洛起身下车。
车门合上，她的视线往回收，注意到，正襟危坐的席予，好像屏住了呼吸。
准确一点，是没怎么呼吸。
她嗅了一下，车里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嘛。
嗅不到，她只闻到了淡淡的车载香。
还有。
林欣低下头，拉了拉自己的外套闻了一下。
酒味吗？
也很淡啊，淡到可以忽略不计。
她自己下车时，停了一下，问驾驶座上的老刘，“刘叔，你能闻到车里的酒味吗？”
老刘笑了一下，“小姐，你喝酒了。”
“嗯。”林欣轻笑，大拇指和食指捏了个小小的刻度，“喝了些微，酒味很浓吗？”
老刘摇头，“小姐，经常喝酒的人和不喝酒的人，对酒味都会很敏感。”
“原来是这样。”林欣点头，“对了，刘叔，我喝酒的事儿，你别告诉我爸。”
老刘笑意咧得更开了，“好的，小姐。”
林欣走进一楼客厅，古德跑过来靠在她腿边。
“古德，你怎么还没睡觉？”
张姨也迎过来，看见林欣正蹲下身子，对古德张开双臂。
“来，抱抱。”
下一刻，林欣搂住了古德的脖子。
张姨说：“小姐，您喝酒了？”
她连忙站起来，食指比到唇边，“嘘，张姨，你怎么看出来的？”
张姨笑笑，“小姐，您脸颊红了，和先生喝了酒一样。”
林欣把手掌贴在两侧脸颊，是有些烫。
“现在我给您放水，您去洗澡？”
“嗯，好，谢谢张姨。”
隆冬，下了一场雪。
慧英中学的学生们沸腾了，下课铃一敲，都涌到走廊上。
邱虹奔过来拉在座位上稳如泰山的林欣，“小白欣，下雪了，去看看。”
她被邱虹拖到走廊，找了个空位站过去。
天空有些灰白，教学楼外星星点点飘落小雪。
林欣伸手去接，一个小雪星触到她的指尖，瞬间融化。
“好大的雪。”
邱虹：“雪虽小，也是雪。它们下到市区是这样，如果海拔高一点的山上估计是有积雪的。”
说着，她像想到什么，朝前跨一步，“小白欣，要不我们去爬山吧。”
林欣还没回答，从教室出来的胡鹏举手，“带我一个。”顺手扯过抱着作业要往办公室走的柏安，“他也去。”
柏安：“要考试了。”
胡鹏：“考试才要登高嘛。”
周末，天气晴朗。
他们在山下汇合，男生来的不止胡鹏，柏安还有席予。
一行六人，往山上走。
有人提到，山上有个很灵验的寺庙。
胡鹏：“我们也去？”
邱虹：“我们尚无姻缘，一时暴富也无可能，我们只是临近期末考的学生。”
胡鹏：“那可以求金榜题名。”
他们就这件事讨论了一会儿，一时又有了新主意。
男女生各为一队，比赛谁能更快登上山顶。
邱虹看向林欣和洛洛，征询她们的意见。
林欣：“好。”
男生们那边全程只有胡鹏活跃，柏安话少，席予一句话都没有。
白欣这个小身板需要锻炼。
林欣想，上次这么说还是上一次。
她活动活动身体，席予从一侧走过来，停在洛洛身边。
“有事打给我。”
“嗯。”
所有人中，只有洛洛有席予的联系方式。
他们成了男生和女生之间电话联系的纽带。
胡鹏跳出来，他和邱虹她们只加了聊天软件，还没有电话号码。
“留一个我的。”
他一一和女生互留了电话，看见杵在一旁的柏安。
“诶，也留一个他的吧。”
胡鹏推着柏安要往前。
人群里响起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有完没完？”
大家怔了一瞬，开始分散爬山。
胡鹏的热情并没有被席予的冰冷浇灭。
他拿着柏安的手机帮他把女生们的号码都输进通讯录。
“好了，现在随机抽取一个幸运儿。”
胡鹏拨打其中一个号码，柏安才意识过来，电话已接通。
洛洛的手机振动，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
她手指停顿了两秒，点了接通。
“喂。”
电话那头，一个男生在叫另一人。
“胡鹏。”
胡鹏没有回应他，而是朝电话里的人打招呼。
“嗨，这是柏安的电话，你留给小白欣和邱虹，你们有事的话，随时打给我们，二十四小时待机。”
“嗯。”洛洛轻轻应了。
挂断电话，她抬头看向等在一旁的林欣和邱虹。
林欣：“怎么了，洛洛？”
“胡鹏让我把柏安的电话留给你们。”
她走过去帮她们存好号码。
邱虹单手叉腰，“胡鹏忙着当联络员，今天我们一定赢。”
林欣笑了，邱虹刚刚说自己知道一条更近的路，带着她们是真的在认真爬山，步履飞快。
重新动身，她们上完台阶，走进一条平坦的小道。
道路两侧树木葱郁，阳光从枝叶的缝隙落下，她们经过时，惊动了树梢上的飞鸟。
“警告。”
一道电子音响起。
林欣的步子突然停下了。
“怎么了？”
她知道是很久没出现的系统，一句话问出了声。
邱虹闻言回头，“小白欣，什么怎么了？”
系统：“宿主，不要再往前了。”
前面有什么？
她抬眼望去，树木的尽头，阳光洒下。
任务开始以来，这是系统第一次提出警告。
林欣记得，白欣发生的所有意外状况，包括那次考试生病，她疼的捂住肚子，找系统帮忙被拒绝。
她当时额头渗着冷汗，“我要死了呢。”
系统那句，你暂时不会死，让她想翻白眼。
“我会死吗？”
“会。”
系统的声音冷冰冰。
让周围的阳光都失去了温度。
林欣的脚下意识往后退，再看那条路口，她总觉得阳光背后，有什么要冲出来。
“走，回去。”
“啊？”邱虹有些迷茫。
而站在一旁的洛洛，始终没有说话。
她们朝她看去，才发现她脸色发白，眉头微蹙。
邱虹：“你哪里不舒服吗，洛洛？”
“可能，低血糖犯了。”
“那咱们在原地休息一会儿，你缓缓。”邱虹扶着洛洛要坐在一旁的石头上。
林欣拉住洛洛的手臂，“有糖吗？”
她记得上次洛洛低血糖时，席予给她备了糖。
看来，以后自己也要随身带着。
“有，在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