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落在大悦商城的顶层，顶层天台上站立着一个黑影，黑色的轮廓向外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威压。
向上仰视的距离，让张阳看不清楚黑影的面容，却可以清楚感受到对方的目光。
那个目光仿佛在告诉张阳，自己已经被对方看穿，在对方面前没有了任何的伪装。
“是五楼的鬼王。”
短裙校服女孩轻声说道。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周围的人都没有反应的时间。好像生怕被对方听到，哪怕他们之间有这么远的距离。
众人也被这种情绪感染，压抑到了极点。张阳开始莫名的愤怒！怎么自己也忘记了，这里谁才是老大？
张阳做出了行动，他向前几步走出人群，对着天台上的那个黑影喊道。
“你下来啊－啊－！”
压抑的气氛被瞬间冲散。
瑜伽少妇第一个笑了起来，接着是马尾辫女孩。
天台上的黑影没有反应，只是站着。随后消失不见。不是转身离开，是原地消失不见。
阳光照射在商城前的广场上，周围的事物也跟着亮了起来。
张阳可以感受到明亮的光线，却又看不见阳光。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谁会在梦境里想象一个太阳出来，况且一个大火球，该怎么想象？
大悦商城外墙上的时钟，慢悠悠的将指针停在了六点位置。
“铛”一声钟响。
三道光柱出现，分别照射在张阳、马尾辫女孩、瑜伽少妇的身上。
“铛”第二声钟响。
张阳感受到无比的温暖。
“我叫杜颖。”
“铛”第三声钟响。
瑜伽少妇又一次开口喊道。
“我说，我叫杜颖。”
“铛”第四声钟响。
“你呢？”
张阳大声问道。他没有说在问谁？但大家都知道。
“铛”第五声钟响。
“王粒。”
马尾辫女孩轻声的回道。
“铛”第六声钟响。
“张阳－－－。”
声音拉的很长，长到无法判断标准的发音。
张阳猛的睁开眼睛，眼神中有精光闪过，随后而失。他看到了属于自己的单人床。床前是杂乱的书桌，还有书桌上没有关闭的电脑。
果然是在做梦吗？
看来最近恐怖片看的太多了。张阳看向电脑上的显示时间，刚巧也是六点。
张阳笑了。将梦里的一切抛在了脑后。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张阳念叨着起身开始洗漱。走出家门一个转身，就看到对面房子里也出来了一个人。
张阳对着她微笑的问好。
“好啊！这么早出门？”
那个女孩点点头算是回应，快步走下了楼梯。
不知道这个姑娘，是鸟，还是虫呢？
张阳来到小区外的早点摊，吃起了一直不变的早餐，手机的铃声响起。
看显示是老舅的电话，接通电话喊了一声。
“老舅好。”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母亲的声音。
“阳啊！十一回家不？你大伯、二伯他们十一都回老家来。你要不要也回来。”
张阳回了一句。
“会尽量回去。”
张阳其实并不想回老家，毕业留在江城已经有一年的时间。其间换了三份工作，眼下才刚刚安稳下来。
其实，可以回到老家发展，也是不错的选择。但张阳却有一个难以明说的理由。
张阳的父母都是老一代国企的员工，家中不算富裕，却也不愁温饱。父母很少吵架，因为父亲是个不爱说话的人。
可越是不爱说话的人，说起话来更加的伤人。高中时期的一天夜里，父母因为琐事吵了起来。
父亲摔了一直使用的水杯，指着母亲的鼻子骂道。
“你还有脸说，怀孕九个月就生了，你说结婚前，我有碰过你吗？”
母亲听后，疯了一样和父亲撕扯，喊着。
“去医院，去做鉴定！你个混蛋，去做鉴定啊。”
张阳就站在家门外，听了好久。最终没有选择进门。
第二天父亲没有选择去做鉴定，他丢不起人！无论是不是亲生，都丢不起人！
母亲也没有逼着父亲去做。去了她也就没法在这里生活了。即使她没有对不起自己的丈夫。
张阳做了，在大学的第一年。张阳就在网上找人帮忙做了一次鉴定。结果出来后，张阳看着非亲生的答案，流了一夜的泪。
从那以后，张阳就很少回家，毕业后更是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回去。
张阳知道母亲提起大伯的意思。
大伯是个能人，在国企工作时候就是个干部，后来承包了原来的单位，成了当地有名的老板。
县里很多领导和大伯的关系都很好。母亲希望张阳十一假期能回去见见大伯，看看能不能托个关系。在当地找一个稳定工作，哪怕去到县里，镇上也行，只要能吃上公家饭，家里面也就放心了。
张阳算着日子，下周刚好可以回去。这周把手里的工作赶出来，再请一天假。
想到这里手机又响起来，是同事老何。
“你看到群里的消息了吗？”
“老板跑了，公司被搬空了。”
张阳听着老何的声音蒙了，什么情况？
挂掉电话后，开始翻看公司群。公司群已经被解散，看来是老板蓄谋已久的。
在看看同事间的群内容，里面是公司被搬空后的照片，门用铁链锁着，照片是从门外往里拍的。
当张阳赶到公司时，公司的同事已经和物业吵了起来。物业为保护财产，将大门锁上。要等上级指示才能开门，公司的员工认为，里面还放着自己的私人物品。当然要进去拿回来。
张阳待了一会就想离开了。他刚刚到这个公司一个月，没有什么私人物品。
不过老何却拉住了他，说道。
“再等等，一会物业肯定会给开门，进去看到什么有用的，就拿吧！”
老何坚定的贯彻了既定方针。趁物业不注意，办了一箱子东西。张阳帮他搬上了车，老何关上车门，看着张阳说。
“走，咱们喝酒去。”
张阳和老何一边喝酒、一边骂老板。
主要是老何在骂。他说，自己跟了老板三年鞍前马后，老板跑的时候都没告诉他一声，真特么的不是人。
老何喝多了，张阳给他叫了个代驾。
张阳回到家，已经九点四十分。疲惫的躺在床上，想要起身洗澡的力气都没有。迷糊中张阳想着，看来注定是要回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