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虽然躲在铁盒子里，但是能通过摄像头看到外面……好吧，只剩下书房了，其余摄像头都被我破坏了，非常抱歉。”
“哦，需要我自我介绍一下吗？”
“不需要，里奥。我刚刚看过你的资料，虽然不多，但是无不让人耳目一新，印象深刻。”亚瑟的声音通过隐藏的喇叭传出来。
他的声音不大，温和而有力。
且没有因为护卫队的小团灭而露出一丝慌张。
沈墨道：“谢谢夸奖，没想到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居然能让您记住，那么我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聊聊吗？”
“面对面？”亚瑟问。
“这样最好，您要是有顾忌，那通过摄像头和喇叭也无所谓。我只是想通过对话解决问题，而不是打打杀杀。”刚刚杀掉亚瑟四个护卫的沈墨有资格这么说，他端起晶莹剔透的高脚水晶杯，喝了口红酒，“不过您的红酒就全部归我了。”
亚瑟笑着说道：“年轻人总喜欢使用武力解决问题，像你这么明事理的不多了。”
“我也这么觉得。”沈墨说。
“哈哈哈，你不仅明事理，还很幽默。”亚瑟开怀大笑，“年轻人，对话是需要资格的。你觉得凭什么能够和神意密会这样的组织平等对话？”
“就凭你躲在铁盒子里不敢出来。”沈墨说。
“另外。”沈墨补充了一句，“你该不会觉得，我没办法打开这个铁盒子吧？”
沈墨继续道：“神意密会虽然强大，但终究不是全知全能的神。只要我们可以消失，你们怎么从茫茫七十亿人中把我们找出来？我的伙伴当中的克洛斯，狙击能力比杀手代号47还要强大，4公里外狙杀一个人轻轻松松，这样的人……防不住。”
亚瑟沉默，一个超视距杀手确实让人头疼，尤其是自己身份暴露的情况下。
“并不是每个人都怕死。”良久，亚瑟说，“曾经有很多人像你一样威胁我，如果轻易屈服，那我今天也不会坐在这个位子上。”
“威胁？不，不，不是威胁。”沈墨摆手，“我只是在阐述利弊，并提出一个对贵组织有力的建议。就算IcA杀死韦斯利，对神意密会有什么好处？区区一千万美刀？”
“我会认真考虑一下你的提议。”
“这样最好。”沈墨将杯子里的红酒喝掉，“和聪明人对话的好处在于，聪明人总是会选择对自己的有力的选项。爱德华兹先生，希望考虑的时间不要太久，超过十二小时，我就当您拒绝了我的提议。”
亚瑟笑道：“假如我拒绝你的提议呢？”
沈墨道：“当然是去找其他有资格接受提议的人，比如卡尔·英格拉姆、阿莱克希亚·卡莱瑟或者马库斯·史戴夫森特。”
亚瑟的瞳孔一缩一扩，那张科尔森式的和善脸庞顿时变得狰狞。
当他再次将注意力放在屏幕上时，书房之中已经没有了沈墨的踪影。
五分钟后。
几架直升机上降下一大串全副武装的雇佣兵，被堵在天台的四个护卫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怎么也没想过，居然有一天被人从公寓内堵在天台。同时大概也明白，之所以活下来，也是因为没有正面交手。
好不容易破坏反锁的门，结果另一支队伍用电梯轻易进入顶层公寓。
让人欣喜的是，爱德华兹先生平安无事。
雇佣兵们检查了公寓的每一个角落，确定安全之后，亚瑟才从安全屋里出来。
他既不急躁，也不慌乱。
就像刚刚去卫生间蹲了个坑，可能吃的肉有点多，老年人消化功能不好，有点便秘未遂地皱着眉头。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红酒瓶和酒杯。
其实亚瑟并不喜欢红酒，与他温润的外表相比，他喜欢烈酒。所以他喝的只是普通的罗曼尼康帝，甚至连醒酒器都懒得用。
750ml的酒瓶此时见底了。
“爱德华兹先生？”刚来的雇佣兵头子见自己老板走神，以为有什么问题。
“没事。”
亚瑟坐在沙发上，问：“找到奥森他们了吗？”
“没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按殉职处理，好好安排他们家人以后的生活。”
“是。”
亚瑟真的在考虑沈墨的提议。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一旦脱离了危险，那第一时间考虑的不是报复，而是利益。
IcA赚钱吗？
其实不怎么赚钱。刺杀个阿美利肯大统领也就几百万美刀，这点抽成，神意密会压根没看在眼里。
IcA最主要的资产有三：
第一，一众技艺高超的杀手。这些人就算一时半会用不上，也能震慑竞争对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们站在对立面。
第二，情报网络。一般人总以为杀手完成任务，把狙击枪往天台一架扣个扳机就完事了。
然而并不是。
没有情报网络，身手再好，枪法再准有个毛用，说不定连目标在哪儿都找不到.
第三，也是神意密会最看重的东西——IcA的白名单。这是一张杀手组织构建的黑色人脉网络，放在神意密会里，能够发挥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作用。
韦斯利的单子一千万美刀，放在杀手界是绝对的大单子——刺杀北极熊或阿美利肯大统领的费用也就这个数字吧，甚至更低。
说到底，韦斯利这个单子的价值只有钱，没有附加价值，而沈墨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
一个超视距杀手太可怕了。
防不胜防。
而且……那个小子怎么会知道“合伙人”？
要知道，合作人的存在神意密会的最高机密，“永恒常量”存在，除了帮忙处理组织事物，一部分功能就是为了遮掩“合伙人”。
那小子不仅知道，而且全部知道！
如果三个“合作人”知道这件事，指责亚瑟出卖组织最高机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毕竟知道“合作人”存在的不超过十指之数，而确切知道合伙人全部身份的大概也就四个人。
难道是杰纳斯？
杰纳斯是第一任“永恒常量”，传奇间\\谍，同时也是亚瑟的老师。
杰纳斯已经退休好多年，“合伙人”表面上认为他没什么威胁，暗地里却拍了好几个“使者”监视杰纳斯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