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浩？”
沈牧缓步走到石浩身后。
听声音，石浩急忙转身。
“参见少宗主！”
石浩恭敬的对沈牧鞠了个躬，对于沈牧他是真的十分尊敬，因为他并没有像其他的修真者一样看不起自己。
石浩害怕牵连到灵墟山，所以他并没有说自己是天生仙骨，在沈牧的眼里他也只是个没有灵根的少年。
“你在这儿干嘛？修炼遇到瓶颈了？”沈牧的缓缓走到小水潭旁边，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微风吹动了他的衣角，看上去有股飘飘欲仙的既视感。
石浩心思一动。
他修炼半个月还未入门，或许可以向少宗主请教。
少宗主乃是灵墟山最天才之人，说不定能解决他的困难。
石浩当即拱手说道：“启禀少宗主，石浩……修炼半旬仍未找到入门之法，请少宗主教导。”
“你想让我教你？”
沈牧眼中闪过一抹为难之色。
他招石浩进门，看中的就是他的无灵根啊，就是让他来浪费资源的啊、
万一把他的脚伤到了咋办？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但是想到石浩的无灵根沈牧又释怀了。
没有灵根就不可能踏入修炼之道，就算教教他又能咋办？
刚好还能巩固一下自己在弟子心中的形象。
当然，主要还是要靠忽悠！
想到这儿，沈牧当即说道：“你想学什么？”
“弟子想学剑道！”石浩坚定的说道。、
他身负血海深仇，剑道乃是杀人之道最适合他！
“嗯。”沈牧默默点了点头。
他在思索。
倒不是思索剑道，而是在思索如何忽悠石浩。
教导人不能靠一张嘴，要有所根据，最重要的是要符合逻辑。
有难度，不过沈牧很有自信。
这些天他可积累了不少忽悠人的经验。
思索半晌，沈牧忽然眼前一亮。
只见他的缓缓转身，目光遥望远处的山巅，声音飘进的石浩的耳中。
“石浩，剑道乃是大道，最考验天赋。‘
“既然你想学剑道，我且问你，在你心中剑道究竟是什么？”
闻言，石浩陷入沉思，眼中隐含激动之色。
他在凡间听过不少话本小说，高手教导弟子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他们会设置考验，并不会随便教导。
少宗主就是这样的高手，或许还是结丹境界的大修士！
自己一定要谨慎回答，不能让少宗主失望！
石浩皱着眉头，沉思许久，
他足足站了一个时辰，这让站在湖边的沈牧有点难受了。
大哥，你说话啊，站在这儿很累的！
我还要去看别的弟子有没有内卷，时间很紧张的！
石浩不开口，沈牧也不好再次主动开口，也不敢转身。
终于，两个时辰之后，石浩缓缓开口了。
“弟子认为，剑道乃是杀人之道！”
闻言，沈牧眼前愣了一下。
不错，总结的很精髓。
用剑不就是来杀人的吗？看来这无灵根的小子悟性不错啊。
这样一想，沈牧更不能让对方好好修行了。
“错！”
沈牧头也不回的摇了摇头。
不错，就是错！
沈牧根本不在意石浩究竟回答了什么，不管他说什么在沈牧这边都是错！
石浩眉头一皱，继续说道：“那剑道乃是天地之道？”
“错！”
“剑道乃是大自在，大逍遥之道？”
“错！”
“剑道乃是万物之道？”
“错！”
“那，剑道乃是从心之道，心有多大，剑道便有多大！”
“…错！”
石浩有点纠结了，他已经将自己对于剑道的感悟全部说了，现在他也不知道剑道究竟是什么了。
“唉。”
沈牧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他眼神有点怪异的看着石浩。
这家伙说不定还真是天生的剑道种子，可惜，是个无灵根。
“石浩，看来你的剑道天赋并不出众，还是我来给你演示一下吧。”
“是！”
石浩点了点头，他心中对自己的天赋有点失望，不过他并不伤心。
因为少宗主准备教导他真正的绝世剑道。
石浩很期待！
只见沈牧缓缓转身，手握三尺清锋，一言不发的闭上双眼。
足足一炷香之后，沈牧忽然睁开双眼。
“喝！”
一声轻呵之后，长剑犹如羚羊挂角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后斩过面前的巨石。
石屑飞溅，一道笔直的剑痕出现在巨石上。
沈牧收剑回鞘，脸上闪过莫名的笑意。
“石浩，我已经将我毕生的感悟融入这一道剑痕之中，你且好好感悟。”
“虽然你天资不行，但是只要你这一个月好好感悟或许就会有所收获。”
“记住，不止要感悟剑招，还要感悟剑势，领悟这一道剑痕之中蕴藏的剑意！十天之后我会检查你的修炼成果。”
说完，沈牧的转身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石浩呆滞的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巨石上的那一道剑痕。
“咱个老百姓啊，真呀真高兴。”
再次将一名弟子带入歧途，败坏了宗门气运的沈牧心情十分不错。
随便划了一道剑痕就把石浩那傻小子给唬住了。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道剑痕，什么毕生感悟也只是沈牧装了个样子。
石浩不可能有所领悟。
至于剑势和剑意这就更不可能了。
剑势和剑意都是一种武道真意，是将剑道融会贯通，对剑道有至深感悟的强者才能领悟的真意。
灵墟山开山门三百年，就从来没有一个能领悟剑意的存在。
石浩连杂灵根都没有，他就更不可能了。
除非他是传说中的天命之子。
不过天命之子哪有那么容易碰见的？
传说中的天命之子那都是秉持一个世界气运的天骄，沈牧不相信自己的随便招弟子就能遇见个天命之子。
沈牧走后，石浩还在盯着地上的剑痕。
对于沈牧的话，他是不敢有丝毫怀疑的。
沈牧对他有知遇之恩，以沈牧的身份跟不可能在这方面欺骗他。
只是石浩有点担心，失去了仙骨之后自己就是个废人，资质愚钝，他害怕自己能否在一个月内有所领悟。
不过即便如此，石浩还是老老实实站在巨石之前，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剑痕研究起来。
一直看了一个时辰，眼睛都看的发酸了，石浩还是没能看出来任何东西。
他的胸口处，衣服后面巨大的伤疤的随着呼吸跳动着，犹如一只极大的蜈蚣。
熟悉的炽痛感再一次传来，石浩咬着牙，强迫自己不转移注意力。
这时，山间一阵微风忽然吹过、。
石浩的眼前花了一下，感觉勉强的剑痕好像蠕动起来了。
再仔细看去，剑痕果然和之前不同，一丝丝的细密的剑光的从剑痕之中迸发出来。
石浩脑子里轰的一声， 如同黄钟大吕在耳边轰鸣。
再看剑痕，石浩似乎看到了一道持剑的人影站在他面前。
长剑如同泼墨一般在他手中肆意挥洒着，剑招或是轻盈，或是沉重，或是凌厉，或是尖锐。
人影由一化作二，再由二化作三，化作无穷无尽的人影。
无数剑光倒映在石浩的眼中，好似一团团炽烈的剑光。
石浩下意识便屏住了呼吸，激动的浑身都在发颤。
“果然，果然有剑招！”
“少宗主竟然将剑招都融入了这一道剑痕之中，嘶……少宗主究竟是什么境界？结丹？不，或许是元婴大能！”
石浩心中重重一跳。
一想到沈牧竟然可能是传说中的元婴大能，石浩便感觉一阵口干舌燥。
自己究竟加入了个什么神仙宗门啊！
有元婴坐镇教导，自己还愁报不了仇嘛？
成道的机会，就在眼前了！
石浩不敢有丝毫分心，急忙集中精神跟着面前的人影学习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夕阳西下到的月洒银灰，石浩的剑招越发的成熟起来、
同时，丝丝缕缕的灵气也朝着他的身边汇聚过来。
他没有灵根，本应保存不了灵气。
但是石浩不知道的是，在他的演练的剑招的时候，他胸膛那块被挖开骨留下的空洞之中，丝丝缕缕本来早已经干干涸的血脉，逐渐有微弱的亮光开始闪烁起来。
光芒的暗淡而渺小，却有万物不可摧折的坚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