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出去只有那一条路，叶棠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什么鬼！你听听那说的是人话吗！？”执行导演显然动了气，嗓门之大，刚退回洗手间的叶棠捂住耳朵也得被迫收听。
“节目周期早都谈好的，说好今天来接孩子，现在打电话告诉我人在外地旅游！？”
“听听，说的是人话吗？自己孩子什么都不管，旅游！？心真他妈不是一般大！”
“什么！？她怎么笃定孩子一定会出意外？操他妈的之前同学警告我不要和这个孩子谈商务我还不信，这俩狗东西就是这么压榨女儿养儿子的？”
“什么意外条款？”执行导演顿了一会儿，似在听那边解释。
“碰！”墙上的海报被一脚踢飞。
“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巴不得孩子在我们手上出什么意外，死了伤了都能讹一大笔！”
叶棠蹙眉，通过这些内容已经隐约推断出了小鱼丸目前的处境。
爸妈不疼，有个哥哥或者弟弟，家里拿她当赚钱的工具，甚至连她的命也被家里拿出来明码标价……
“导演。”叶棠走出洗手间。
“我去！”刚那么发疯都没听到动静，忽然冒出个人给导演吓得不轻。
见是叶棠，也缓了好一会儿，“去洗手间了？”
叶棠：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回头看了眼位于死胡同的两个洗手间。
不然呢？
吃饭？
“咳。”察觉到自己问的多余，“刚才你都听到了？”
“嗯，听到了一部分。”
“嗯。和你说说也没事儿。”
导演叹了口气，靠在墙上，掏出一支烟。
刚送到嘴边，顿了一下，想到什么似的，将烟丢进垃圾桶。
“这孩子长得好，无意被发掘拍了个广告，各大导演看上她的脸的同时，她爸妈也发现了其商业价值。”
“当然，若是真的聪明的爸妈就该把孩子好好养着，送去演戏，以后不说拿奖，凭那一张脸流量也是不错的。”
“但她爸妈是目光短浅的，被金钱迷了眼，此前不止一次为了孩子受伤或是孩子录完节目心情不好，怀疑是录制工作时造成心理创伤向节目组索赔，很多节目组也不差那点儿钱，看孩子招人喜欢，被爸妈拎着出来要钱也确实可怜，几千几万的，也就都给了，就当给孩子封红包。”
“她第一个广告你可能没看过，瘦骨嶙峋的，瘦的跟猫儿似的，就一双眼睛忽闪忽闪格外漂亮。”
“那个导演遇到她的时候，她饿晕在路边，是导演将人送到医院，又派人精心照料了一段日子……那孩子有个大两岁的哥哥，那男孩与她不同，养的膘肥体壮，任谁看一眼都知道这个家庭是怎样的情况……当年若是没有那个导演，说不定鱼丸都……”
叶棠越听，眉头蹙的越紧，“家长今天不来接？”
“不来，人家说了，在外地旅游呢！十二期的合同都签了，这孩子这期间都归我们，若是中间出了什么意外，节目组也要赔钱。”
“……”叶棠抿抿唇，“我带回去吧？”
“这……”能解决一个麻烦当然好，但想到叶棠不按套路出牌的疯批性子，“鱼丸和锅包肉不一样，毕竟是个小女孩……”
“嗯。”叶棠想想，就这么把孩子带走确实难以让人信服，至少得找个担保人。
找谁担保比较有公信力呢？
想着，掏出了手机。
【糖糖糖：警官证发我下。】
【王武：？】
【王武：做什么？】
【糖糖糖：有个孩子，家长不想带。】
【王武：买卖孩子犯法！家长不要的也不行！】
【糖糖糖：小鱼丸家里有点复杂，十二期节目彻底结束之前家长都不来接，让节目组随意处置，但这期间孩子出了任何问题节目组都吃不了兜着走……节目组也很为难，我想把她带回去照顾。】
【王武：……这爸妈不对，我来让同事联系他们谈话。】
【糖糖糖：之前不是说不犯法都帮忙？我把孩子领回去，你不放心就合伙带。】
【王武：……】
【王武：你这样，我感觉自己像个拐卖儿童的从犯。】
【糖糖糖：你不亲自带，孩子交给节目组风险更大，节目人员流通快……】
【糖糖糖：而且，在家养病的王警官不给自己找点价值感？】
【王武：……】
【王武：图片】
【糖糖糖：你再简单说明下咱俩的住址和情况。】
【王武：本人王武，帝都警察局刑事罪案组副组长，现居锦绣路202号，与叶棠女士（住锦绣路302号）为邻居兼朋友，本着警察的职业道德与个人修养，决定在节目休息期间与叶棠女士共同照顾小鱼丸的生活起居……】
【糖糖糖：oK】
叶棠简单回了一句，便将聊天界面举到导演面前。
在看到王武的证件照时，明显愣了一下，“这孩子是帝都本地的吗？”
“不知道。”叶棠收回手机，见导演对王武有兴趣，“但他最近受伤在家养伤，导演对他有兴趣的话，等到下期节目录制亲自上门接小鱼丸，不就能见到了？”
“行。”导演这次答应的痛快。
“你那张照片能发我一份吗？”
“不行。”叶棠锁屏，“毕竟是证件，但我回去可以给你搞两张生活照啥的……”
“行，那麻烦你了，尽快可以吗？我等你消息。”
“……尽量，我今晚有事，可能得明天。”
“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