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冷晏停下脚步。
“我不用你感谢，倒是想知道一件事。”
他偏头，看着差点撞到他身上的纪明姿。
纪明姿拍了拍胸脯，“你想知道什么呀？”
“我想知道……”季冷晏顿了一下，“你舅舅当初为什么要让你嫁给白贤先？”
纪明姿刷的一下变了脸色。
“没什么。”
她继续往前走，“这次谢谢你了。”
纪明姿脸色很差，明摆着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季冷晏倒不至于非要逼问。
只不过，想到纪明姿刚刚的表情，季冷晏总觉得心里面堵着什么。
为什么纪明姿和纪晨钟都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们的反应清楚的告诉季冷晏，事情肯定不简单。
但是季冷晏就是问不出来。
……
纪晨钟知道了事情真相，就故意躲着白贤先，一直不愿意见他。
白贤先几次都找不到人了，慢慢的意识到自己的计策应该是失败了，顿时懊恼极了。
这个纪明姿，这次是真的不打算跟他和好了对吧？
那个季冷晏有什么好的，就是因为有钱，长得好看点？
妈的！
白贤先一手拍在方向盘上。
该死的，就这么一个有钱长得好看，他就处处比不上。
季冷晏……
不就是投了个好胎吗？
他一脚踩开油门，表情愤愤。
他就不信了，当初胡雪莹都能被他勾搭上，纪明姿有什么不好勾的？
烈女怕缠男，再加上之前那么多年，白贤先就不信纪明姿当真这么绝情，一点都没有可能。
白贤先又一次跑到了季氏大厦之下。
这次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只是在外边等着，他知道纪明姿躲着他，有时候根本不会从大厦出来，不知道和那个季冷晏从那个地方离开了。
他直接跑到了前台。
“您好，请问先生找谁，有预约吗？”
前台小姐姐看白贤先衣着整齐，客客气气的问着，生怕是上面哪个人的客人。
白贤先摇了摇头。
“我没有预约，我找你们法律顾问，纪明姿。”
前台小姐姐笑了下。
“那我帮先生打电话问一问，请问先生贵姓？”
“白。”
“好的，请稍等。”
前台小姐姐拿起内部电话，打给了楼上。
“请问纪明姿顾问在吗？有一位姓白的先生找她。”
“好的，我知道了。”
前台小姐姐放下电话，笑容依旧得体。
“不好意思先生，纪明姿顾问现在不在公司，她……”
“不可能！”
白贤先冷着脸。
“她是不是不想见我？”
白贤先才不信纪明姿不在公司，他只觉得纪明姿是躲着他。
他现在一肚子的火气，就想见到纪明姿，问她到底怎么想的。
此时联系不到人，白贤先自然是更加生气了，也不管这样冲着人吼是不是不礼貌。
“你马上给我打电话，让她下来！”
他满脸凶气的看着前台小姐姐。
前台小姐姐被他那样的眼神吓得不轻。
心里又有些委屈。
“先生，你怎么能不讲理？”
前台小姐姐指着电话。
“电话不是纪明姿顾问接的，上面说了纪明姿顾问今天不在公司，所以先生要找她不应该来公司。”
她忍着怒气，尽量为了自己的工作保持礼貌。
奈何她没想到自己面对的人有多么无赖。
“你再打回去！”白贤先坚持。
“你打回去，告诉接电话的人，让她告诉纪明姿，如果不想我说出当年那件事，最好让她下来一趟！”
白贤先冷着脸，“你快点！”
前台小姐姐有些温怒。
这情况明显是仇人啊，还有什么当年的把柄，可是上面确实说纪明姿顾问不在。
这下事情有点难搞了，前台小姐姐都想叫保安把人轰出去了。
“对不起先生，纪明姿顾问应该是真不在公司，您如果找她很急，最好还是去别的地方找吧。”
“胡说八道！”
白贤先冷着脸，“你都不再打一个，你怎么知道纪明姿不在？”
“哦，我知道了。”
他一手拍在桌子上，“肯定是纪明姿在电话那边求你给她打掩护的！”
白贤先更加气恼了。
“你马上把电话打回去，告诉她，她要是不想被人知道当年的事情，就让她赶紧下来！”
前台小姐姐已经有点维持不住自己的笑容了。
“先生……”
“纪明姿确实不在公司。”
突如其来的声音拯救了前台小姐姐，她赶紧看过去，就见公司另一个法律顾问，赵敏走过来了。
“这位先生。”
前台小姐姐松了口气。
“赵敏顾问和纪明姿顾问是一个办公室的，她都说了纪明姿顾问不在公司，那就是真的不在了。”
白贤先转过头，“纪明姿真的不在办公室？”
那副表情，摆明了是不相信，还觉得赵敏是来帮纪明姿说谎，好把他打发走的。
“确实不在的。”
赵敏踩着自己的小高跟，“纪明姿今天和总裁出差去了，所以并不在公司。”
白贤先看着她，确认她说的是真的以后，就更加气恼了。
“她，去和季冷晏出差？”
赵敏点头。
“她一个律师顾问出什么差？她又不是秘书！”
白贤先一下就炸了。
“不好意思先生。”
赵敏抚了下头发，“让你白来一趟很抱歉，你找她有什么事吗？跟我说也是可以的，跟我来吧。”
她站直身子，笑着看白贤先，要跟他说话的意思明显。
白贤先看了看季氏四周的员工，又看了看赵敏的模样，当真鬼使神差的跟着赵敏走了。
……
纪明姿确实是跟着季冷晏出差去了。
只是本市的实地考察，所以季冷晏没带着纪明姿坐飞机，而是让李华生开车带着他们过去。
“我们大概多长时间到？”
纪明姿觉得，和季冷晏一起坐在后座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具体的又说不上来。
反正，季冷晏有时候看她的目光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许是感觉到了纪明姿的不自在，季冷晏闭上眼睛。
李华生笑着道：“应该是得晚上九点多才能到吧，乡下的路不太好走，可能也得十点。”
“这么久啊。”
“本来计划是要早三个小时走的，这样六七点到还能吃个饭。”
李华生看了一眼后视镜，“不过因为想着纪小姐还有事情没忙完，所以总裁又等了好久。”
季冷晏的眼睛睁了一下，又闭上了。
纪明姿转头看向季冷晏。
这个男人，竟然因为等她而推迟行程？
“谢谢。”
知道季冷晏没睡，纪明姿轻声的道。
季冷晏睁开双眸，眼底一片清明，还带着几分笑意。
“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跟我说过好多次谢谢了。”
他微微偏头，勾着唇。
“每次问你怎么报答你都不说，所以这谢谢说来也是无趣，我又不是想让你道谢的。”
季冷晏交叠着腿，大佬的姿态十足。
“对你的那点帮助，对我来讲，就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老是感激涕零的。”
纪明姿摇了摇头。
“对你来讲是小事，对我来讲，帮助真的很大，我其实也不想越欠越多，但是好像还是总是亏欠你的。”
季冷晏的嘴角沉了下去，无奈的看着这个还在说亏欠的女人。
这女人到底什么时候能明白，他对她好，要的从来就不是她的感谢，而是她的好感，她的心。
只可惜，蠢女人纪明姿还是反应不过来的。
她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什么东西。
“我知道了。”
纪明姿对季冷晏露出一个很大的笑容。
“我不说空口白牙的感谢了，我不要陪你参加宴会之类的工资，免费陪你好不好？还有，你也可以把我的工资降低一点……”
季冷晏的脸，是彻底黑了。
这死女人！
还跟他玩钱货两讫？
“不用。”
他神色冷硬，“一点小钱而已，不在乎。”
“可是……”
纪明姿皱着眉头，“你虽然不在乎这个，可是对我来讲，这已经是一个负资产的穷人最好的感谢了。”
看着纪明姿那副委屈的模样，季冷晏闭上了眼睛。
“可是怎么办，这都不是我想要的，对我来讲，这种感谢和一句谢谢没什么区别。”
纪明姿苦着脸，有些发愁。
也是啊，季冷晏那样的人，要什么有什么，又不缺她那点工资，所以她还能给他什么？
最后，纪明姿也只能下定决心。
“我一定好好工作，在季氏干一辈子！”
季冷晏：……
他想骂人了。
“呵。”
他偏头，双唇轻起，毫不客气的道：“干一辈子这种事还是别说了，就怕你到时候做的不好，直接就被踢出季氏了。”
刚想到的回报又一次被季冷晏给否定了，纪明姿干脆把头往后一仰，也不说话了。
这大总裁什么都不要，真是让她内疚极了。
算了算了，不管这大总裁要不要，她都努力做到最好，尽可能的去给他带来帮助。
“我会很努力的。”
纪明姿偏着头，目光倔强。
季冷晏：……
谁要她努力啊！
“呵，那你加油，最好不要惹我生气，不然现在就让你离职！”
季冷晏脾气上来了，又开始说那些惹人生气的话。
纪明姿的脸色当真白了几分。
前面一直听着的李华生终于有点忍不了了。
自家大总裁一直说这种话，怎么可能追到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