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蒸半个小时后，石头掐着时，把四人喊出汗蒸房。
看着房间里摆着的几张铺着白色棉垫的榻，李星锋明白了，这就是东北洗浴文化里的搓澡，他之前在东北出差时体验过一次，力道大得能把人搓疼。
随后，很自觉地趴在榻上，胳膊枕在脑袋底下，脸颊贴着棉垫，软乎乎的很舒服。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走过来给他搓澡的不是穿制服的服务员，正是石头的亲哥。
那位中医世家的当代掌门人，他手里拿着块白色的搓澡巾，还在温水里泡了泡。
石头哥手劲很大，搓澡巾在他背上一擦，力道透过皮肤传到肌肉里，像有个小锤子在轻轻敲，疼得李星锋呲牙咧嘴。
倒吸了一口凉气后，却又觉得浑身的酸胀都被揉开了，像堵着的水管被疏通了，整个人再次精神了不少，连后背的僵硬都缓解了。
唯一让他不自在的是，搓澡的时候，石头的老爹和爷爷就坐在另一边的藤椅上，眼神时不时落在他身上，像在研究什么珍稀药材，看得他后背发紧。
搓澡结束后，李星锋四人简单冲洗了一番。
石头赶忙递过来干净的浴巾，帮他们披在肩上，又领着四人回到了最初的“唐”厅。
“锋哥，第一个项目，正式开始哦！”
“我们最贵的项目，讲究一个先苦后甜！”石头笑着说，眼睛弯成了月牙，脸上的肉都挤在了一起。
“啊？”
李星锋小口小口喝着热茶，他还以为刚才那一个半小时的桑拿、搓澡就是项目了。
搞半天那都只是前菜，现在才刚进入正题。
石头紧接着道：“用现代医学的说法，我们家最厉害的是骨科和康复科，好多运动员受伤了都来我们这儿调理，其次才是内科。”
石头坐下来，屁股在沙发上挪了挪，找到个舒服的姿势，掰着手指头解释：
“家里这么多后辈里，就我哥学全了这三科。”
“我爹那些徒弟呢，一半人学骨科，一半人学康复科。”
随后又顿了顿，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老石头（石头爹）。
老石头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等下我爹过来给您放松下，他的手法比我哥还厉害些，我哥的手法偏硬，我爹的手法偏柔，更舒服。”
就在石头说话的功夫，石家老爷子领着老石头一起走到了李星锋边上。
老石头脸上带着笑，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双手在围裙上擦了。
老石头站在李星锋边上，身高比坐着的李星锋刚好高了半头，虽然头发白了不少，却透着股壮年的气场。
李星锋正要打招呼，屁股刚离开沙发，老石头一把按住他的胳膊，力道很稳，不重却让人挣不开：
“小朋友，不用起来，翻个身，趴在贵妃榻上就行，这样方便调理。”
“额.....老先生！”
李星锋有些犹豫，身子僵在原地，毕竟让长辈给自己服务，总觉得不太妥当，有点不安。
但石头却笃定地冲着李星锋点头，眼神里透着“您放心”的意思，还悄悄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别客气。
李星锋刚翻身趴好，下巴抵在棉垫上，厅里又进来了三个壮年汉子，个个身材魁梧，身高都在一米八五以上，肩膀宽得能挡半边门，手上的青筋都鼓着，像小蛇似的爬在皮肤下，一看就是练家子，走路都带着风。
老石头笑眯眯地看着石头，语气里带着点嫌弃，却没什么恶意：“你说有贵客来，我就把几个徒弟也喊过来了。
“你店里这些人，手艺还是差了点，太不专业了，上次给张老板按摩，连穴位都找不准。”
“爹，我那些人，您也就帮我培训了半年，他们之前都是做普通按摩的，能做到给客人做基础放松，已经很不容易了。”
石头小声辩解，耳朵都红了，头也低了下去，不敢看老石头的眼睛。
老石头并没有反驳，只是伸出手，指尖在李星锋背上的肌肉上轻轻捏了捏，动作很轻，却能精准地摸到僵硬的部位，一边捏一边笑着对石头道：
“你店里的那几个师傅，每周抽一天时间，早上八点到我那儿去，我再给他们加强培训下，教他们认穴位、调力道。”
“培训个一年下来，他们手艺还能更进一步，到时候就能给客人做深度调理了。”
听到这话，石头顿时喜上眉梢，眼睛都亮了，忙不迭点头，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谢谢爹！我回头就跟他们说，让他们一定按时去。”
说完后，老石头眉头拧成个疙瘩，对着身侧的石头嫌恶地摆了摆手。
指尖带着点不耐烦的弧度，连眼神都没多给：“你去张罗剩下的，我给你的这位贵客调理调理。”
老石头的话音刚落，石头立刻冲李星锋拱了拱手，脸上堆着歉意的笑，嘴角还带着点没褪去惊喜，脚步轻快得像阵小风似的，转身就往堂屋门口走。
可没等李星锋收回目光，一直杵在墙角太师椅旁的石家老爷子突然开了口。
老人穿着件浆洗得发白的青布对襟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满是褶皱的皮肤，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沙哑却透着股子劲儿：
“怎么样？”
老石头点头，指尖还贴在李星锋腰腹处没挪开。
他的指腹带着常年摸药材的糙感，按下去时能感觉到皮下肌肉的紧绷。
“爹，您看的没错，贵人是练武的，还是古法练武的路子。”
“你看他脚下的力道，站着跟扎了根似的，腰腹也有劲儿。”
“就是还在打基础，练的日子短，筋骨没舒展开。”
说完，老石头抬手拍了拍李星锋的肩膀，语气温和了不少，像对着自家晚辈：
“小友，你练武走的是哪一家的路子？”
“一般来说，古法练武得跟药膳搭着来，不然气血耗得快，补不上。”
“教你的人，没给你配药膳？”
“啊？”
李星锋脑子又懵了。
他练武满打满算才十来天，还是跟着国庆他们江氏那一脉学的，别说药膳了，连听都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