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鱼盯着病床上的蒋家老爷子大气出不了几口，唏嘘道：
“害人害己，一把年纪，你这是何必？”
这话一出口，听得老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他不明白，鳄鱼这么直接说出来，真也不怕刺激得蒋家老爷跳起来。
果然，如同老宋想的那样，蒋家老爷子虽然躺在病床上，但是对鳄鱼说的话，好似听到了一般。
原本有些虚弱的呼吸，瞬间开始急促起来，但是罩着呼吸罩，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鳄鱼根本在乎蒋家老爷子的反应，看着躺在床上的急促呼吸的老爷子，反而冷笑一声：
“怎么，只能你做，不能让别人说吗？”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道理，老爷子你应该懂的。”
老宋彻底不敢吭声了，默默的靠墙站着，静静地看着鳄鱼的一举一动。
鳄鱼这会儿心情似乎不错，就这么看着蒋家老爷子急促的呼吸着，试图抬手指向他。
“老宋，过来。”
鳄鱼突然叫道。
老宋差点被吓一跳，整个人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
哪知道鳄鱼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老宋当即感觉自己有点想尿了。
“老宋，来，都说说，这蒋家家主是怎么欺负你的？”
鳄鱼的话，让老宋的心脏差点漏跳。
“这...这不太合适说吧？”
老宋颤抖着身子，恐惧让他说话都不利索了。
“那给你儿子身上划个几刀，制造一些伤疤，这就应该合适了吧？”
鳄鱼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不知道这37度的体温，怎么说出零下10度的话。
他的话，当即让老宋一阵颤抖：
“我...我说。”
鳄鱼见他的样子，满意点点头：
“说吧，说说你的老主顾是怎么欺负你的。”
老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咽了口口水，知道自己这是躲不过去了，没有什么事情比要活下去更重要了。
想起那天，鳄鱼突然带着人闯到他家，直接绑了他老婆、儿子。
为的就是让他录一个视频，当众揭发蒋家慈善捐款被挪用的事情，当然还有蒋家老爷子一气之下买凶杀人的事实。
虽然蒋鸿云对他不怎么样，但是蒋家有钱，该给的钱一分没少。
见他还在犹豫，鳄鱼再次开口说道：
“怎么？你在蒋家工作的这么多年的时间，没少捞钱吧。”
“蒋家现在有什么秘密，你应该都是知道的。”
“如果你还是不打算开口，相信你也知道你家里的亲人都是什么下场！”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你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老宋颤抖着身子，他实在是怕了。
这些人杀人不眨眼的人，那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
看来这会儿，是报应到自己头上了，顿时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要跟着蒋家去联系什么杀手组织。
现在好了，老婆孩子都在人家手里，说杀人就杀人了。
老宋想到家里人的安危，咬着牙终于开口道：
“我是帮蒋家做了很多事，而且大部分都是下三滥的事情。”
“一开始，我就是拒绝的！”
“可是，可是，蒋家给的实在太多了！”
老宋咽了口唾沫。
想起第一次帮蒋鸿云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就直接给了他一百万。
一百万。
是他打工多少年都不一定赚得到的。
就算能赚到，可是他就是个助理，要007到什么时间？
看着老宋现在的样子，鳄鱼满意的点点头：
“继续说！”
已经开头了，老宋现在也是彻底没什么顾虑了。
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有些气哼哼想要跳起来的蒋家老爷子，老宋继续开口说道：
“其实，蒋家公子人还行，真正有问题的是蒋鸿博那小子。”
“他已经被老爷子宠得无法无天了。”
“之前，蒋氏买了一块地，准备建成商品房，可是在劝说拆迁的时候，他强行将一对儿年纪大的夫妻赶出门。”
“那个时候正好是冬天，没有地方可去的两口子，只能在街边凑合一夜。”
“哪知道，那男的身体不行，当晚就被冻死了。”
“后来，他们家里人过来讨说法，有一次被蒋鸿博赶出去了。”
“他干的这些事情，都是伤天害理的事儿。”
“可是蒋家老爷子，却夸他，说他办事效率高，反而责怪蒋鸿云过于优柔寡断。”
老宋战战兢兢说完蒋鸿博的事情。
只见躺在病床上的蒋家老爷子，此刻挣扎的更是厉害了。
只不过，他的身子太虚弱了，就算现在被老宋和鳄鱼气到想要骂人，可是表现出来只能是嘤嘤嘤。
鳄鱼看着老宋逐渐进入状态：
“继续说。不要停。”
老宋看看病床上的蒋家老爷子，想起还被绑着的老婆孩子，咬牙继续说道：
“蒋鸿博还利用蒋家的资金优势，做高利贷的业务。”
“有对儿夫妻还不上高额利息，被...被蒋鸿博硬生生的逼着去贩卖非法物资，然后两口子被捕入狱。”
“蒋家每年收到的十亿的慈善捐款，蒋鸿博直接让负责人转五亿给他。期初，负责人是不愿意的，可是架不住给得多。”
“这些事情，都是蒋家老爷子知道的！”
“蒋家老爷子，要出一千万，雇人杀掉褚轩。”
“蒋家老爷子还曾经....”
老宋在病房里站着，一桩桩，一件件慢慢诉说着蒋家老爷子曾经纵容过的那些事情。
而鳄鱼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老爷子在床上的发怒、挣扎。
十几分钟以后，老宋终于停下来了。
他讲的口干舌燥。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为蒋家做了这么多让人愤怒的‘坏事’。
突然他有点小确幸，这褚轩杀了蒋鸿博竟然还是做了个好事儿
“讲完了？”
鳄鱼看也没看老宋，只是开口问道。
老宋赶紧点点头：
“差不多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鳄鱼点点头。
突然，老宋扑通一下，跪在了鳄鱼的身旁，颤抖着声音哀求道：
“求你了。放了我老婆孩子吧！”
“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啊！”
鳄鱼头也没回：
“再吵吵，就割了你的舌头。”
老宋立即双手捂着嘴。
一句话都不敢说，甚至连呼吸声音都小了很多。
鳄鱼不再搭理他。
而是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俯下身子，对着蒋家老爷子悄悄说道：
“老爷子，不好意思了，你这个委托，我办不到了。”
“褚轩我也没杀，他现在可是我们七上八下的好朋友了。”
听到这个话，蒋家老爷子气的脸色发红，双脚不停的在病床上来回蹬着。
原本还有些浑浊，无法看清楚的双眼，此刻就像夜里的月亮，瞪得又大又圆。
老爷子伸出手，想要抓住鳄鱼的胳膊，可是还没有等他碰到鳄鱼，人家就已经收回了手臂。
“对了，告诉你下，虽然人，我们没杀，但是这钱，也不会退给你。”
“毕竟，蒋家赚来的钱也不干净，我们没理由跟钱过不去。”
“至于老宋，你放心，他一定会成为指控蒋家的关键证人。”
说完还得意瞟了一眼老宋。
病床上。
蒋家老爷子双手已经奋力抬起来了，如同枯树的双手，恨不能掐死鳄鱼。
眼睛之中，尽是血丝。
鳄鱼不再看他，站起身，走到老宋面前：
“走吧，一会儿还有新闻发布会，将你知道的所有蒋家的事情，再说一遍。”
“啊？”
老宋一脸惊讶，但是却也没再说什么，甚至都没有再看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蒋家老爷子，跟着鳄鱼走出了病房。
至于躺在病床上的蒋家老爷子，愤怒的用眼神注视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嘴巴里只能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但这个声音，又有谁能听懂。
就在他挣扎许久后，终于，体力消耗耗尽，躺在床上却是再也不能动弹。
双眼圆睁，却是只有出气没有喘气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