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岑在舒念看不到的地方，往后瞟了一眼。
一直到晚饭结束，舒岑都没说什么。
在郁至清去厨房刷碗的空档才说话：“来之前，都没跟我透露风声，是想来问问我和他。”
舒岑弯下的脖颈，缓缓立直，他漆白的瞳孔晕染了一点浓烈的墨黑：“来之前，我是这样的想法。”他顿了顿，“看到你们的相处之后，我又觉得我管得宽了。”
舒念笑，细长皙白的手指向上戳向舒岑的嘴角，歪头眨呀：“你在关心你爱的姐姐，咋可能是管得宽。”
舒岑在舒念的故意逗弄下，笑了起来，眼眸闪光：“那姐，我想在你这留几天，可以吗？”
舒念点头：“当然，我亲爱的弟弟。”
“你们学校放节假？”想了片刻，她真没在记忆寻找这个时间段适合大学生放假的节日。
“没，”舒岑说，“和东大有一个学术交流会，一周。”
舒念双手托着下巴：“那你想吃什么，一定要和姐姐说。”她拍了拍腰侧，单眨眼，“有钱。”
厨房里的碗筷是洗碗机在发光发热，放好，郁至清便出来了。他自然地坐在舒念旁边，在小舅子如虎的目光里摸了摸鼻尖。
舒岑别开眼：“姐，我先去收拾东西去了。”
他一离开，郁至清眼睫一压，靠在舒念的肩上，可怜兮兮的：“小岑是不是不喜欢我？”
舒念向上仰脸，拍了拍他的脑袋，陪他演戏，“是。”她偏头，似笑非笑，“天黑了，你也该回家了。”
郁至清：“……”
他立马不装了，坐直身姿：“睡得开。”
“我弟不喜欢和人一个床。”
“我们可以。”
舒念手挡在胸前：“我不可以。”
郁至清目光一低，哼笑：“可以。”
舒念轻嗤：“脸皮厚度不减当年，甚至风采增之。”
“年纪长，什么都在长。”郁至清不觉得厚脸皮是什么贬义词，媳妇最重要。
失去一些，成长见力增加一些，对于不重要的东西，更是能抛得开。
为了留那一点好像不剩下的好印象，郁至清决定回江湾别墅，那边正好有事正等他处理。
恰逢此时，舒岑开门：“房间够大，铺的开地铺。”
郁至清换鞋的脚一顿，侧目：“好。”
晚上，舒岑躺在床上，黑夜里的眼睛看不见别的。
郁至清躺在地上也没睡。
他明白，舒岑留他是有他的用意。
舒岑的声音，寂静清响：“一年前，我姐看嘴上说着没事，背地里却躲在被窝里哭。那时候我真的想，一砖头拍死你。”
他说得很轻，很淡，如同已逝多年的事。
郁至清听到舒念躲起来偷偷地哭，心，骤然停了一下，随即，汹涌的罡风割裂他的心脏，一时，他疼痛的无法呼吸。
舒岑继续说：“没办法，我姐喜欢你，你受伤还是让我伤的，她肯定更难过。”
“她第一次谈恋爱，不太会谈，不懂得你们公子哥的玩法，但她付出了所有的真诚。之后，她果断提着行李来了东禹工作。我知道她为什么来。听到我姐和你在一起，我并没多意外。”
“对不起。”
郁至清一声断续隐忍的话，飘荡在漆黑的室内。
他脊骨似钻进了凉风，一阵阵寒芒刺在背上。
舒岑轻哂：“没关系三个字讲究的是礼貌，可对于受过伤的人来说，真的是——敷衍至极。”
“不过，人生是自己的，我姐和谁在一起，不是我能干预的，可以说，和我没关系。你不用看我脸色，你只要对我姐好就行了。”
半晌，在舒岑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朦胧听见一声“谢谢”。
第二天吃了早饭，舒岑拉着行李就走了。说东大有准备宿舍，他和他们队在一块。
走之前，他和舒念说：“姐，人生是自己的，我希望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