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言倾心神不宁的时候，除修真界外，妖界、魔界亦是如此。
所有扎根于地底的植物，拼命延伸着无数的根茎，抢夺灵脉中仅剩的最后一点灵气。
在短短的几个时辰内，它们迅速成长为苍天巨树，割据一方。
森林越幽暗、房屋草地毁于一旦，倒是不少食草生物在啃食了变异植物后，体型也逐渐变得庞大起来。
草丛中野兽的叫声响的跟炸烟花一样，随便一只野猪都有五米之长。
唯有龙脉彻底毁灭的人界，反而因祸得福逃过一劫。
没有灵气，植物无法掠夺，自然也没有成长的空间。
也因此，这个夜晚显得格外安静。
所有停留在人界的修士们，丝毫不知道危险正在降临。
谢清玄找到了祈湛，两人对视一眼后，似乎都察觉对方身上隐藏了秘密，不约而同地走向一处僻静的位置。
谢清玄：“你感觉到了吗？”
祈湛挑眉：“你是说血的味道还是你身上的仙力？”
谢清玄没感觉到惊讶，祈湛也是从仙界下来的人，不可能察觉不到他的异常。
谢清玄认真地说：“不是，有眼睛在看我们，就躲在上面。别往上抬头，它还在注视着我。”
祈湛闻言，身手利落地拉着谢清玄直接跳进了一旁的深渊。
“这里设置了隔绝阵法，就算是仙人也看不到听不见。”
两人这才沉淀心境，分析眼前的情形。
“无支祁出现的时机太巧，这黑夜也长的不像话，你这些甲壳虫真的也是巧合吗？”谢清玄一脸凝重。
祈湛笑道：“你胆子挺大的，竟然敢在历劫的事儿上动手脚。这要是被你们头儿发现了，肯定要去诛仙台罚你。”
谢清玄耸耸肩，“你还真以为贪狼星君他不知道？监守自盗这事儿他做的比我还顺手。”
“不闲聊了，对于永夜你到底知道多少？这里没外人，你陪她下界不也是猜到有猫腻吗？”
祈湛皱眉：“其实是她一意孤行，非要趟这趟浑水。”
“简单来说，永夜就是一场无差别的大屠杀。”
“最先死的是凡人，它们是最基础的养分。”
“然后再是修士，死亡顺序按照筑基、金丹、元婴修为依次排列。”
“优胜劣汰，最弱的人最先死。”
“永夜降临的同时，植物和动物会无限量吸取空气中仅剩的灵气。”
“直到抢夺完所有灵气，它们就会以人类为食物不断互相残杀。”
“如果是大乘期、渡劫期的强者还能熬到后面。”
“但是我们最终也会被无限进化的生物以联合进攻的方式力竭而亡。”
“这是一场大清洗，也是一场上界对下界的强行掠夺。你以为仙界源源不断从不枯竭的仙气是从何处来？”
......
谢清玄面色凝重：“以前九重天没有关闭前，仙界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祈湛笑了笑：“我就是从九重天厮杀出来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那里早就没多少灵气了，想要变强想要活下来，就必须不断吞噬别人的魂力。”
“以前我没离开的时候，无支祁尚且还能苟活。”
“现在恐怕是活不下来去了，才会逃下界博一线生机。”
“这几百年来，下界从无一人飞升。三百年前，那些渡劫期的昆仑老祖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谢清玄怒斥：“你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做的孽，难不成还想洗白？”
祈湛嗤笑：“她眼里可容不下沙子，那群老头子是主动献祭的，为的就是替后辈们延缓大屠杀的时间。”
“真正的永夜，早在三百年前就开启了。”
“是她利用魂灯之力，强行为后世创造出更多的机会。”
“你若不信，便去瞧瞧，她是不是已经离开人界了？”
谢清玄心里一紧，一时间酸甜苦辣涌上心头，百感交集。
酸的是祁湛能得到阿倾的信任，知道这么多内情。
甜的是阿倾下界前还对他千叮万嘱，让他不要强行出头，保全自身，说明她还是怕他受伤。
苦的是阿倾一个人背负了那么多，却从不告诉他们真相。
辣的是现在的他，无法解封仙力，武力值还不如眼前的祈湛。
祈湛长吁一口气：“我只希望，她的计划会顺利进行。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帮她稳定大后方，不要让这群傻子帮倒忙。”
然而，话音刚落，头顶就爆发出一阵慌乱的尖叫声。
祈湛摇了摇头，“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的，没恢复记忆前，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看这群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勾心斗角，我挺替苏言倾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