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皎抽空去警察局看了一下关于赖开畅的案卷。
法医鉴定赖开畅在溺水死亡前，头部受了一次不足以致命的击打伤。
而这次击打伤距离法医鉴定的溺水时间隔了两个小时有余。
根据击打的力度可以判断出嫌疑人的身高体重等诸多信息，已经可以肯定是张刚所为。
但是，赖开畅在溺水死亡和受击打伤这两个时间点中间有过入水痕迹。
那天还有一个目击证人。
那天天气很热，目击证人看见赖开畅主动走进河里，头上红红的似乎是血。
一个疯子而已，没人在乎。
目击者当时好心地叫了他一声，但他还是光着膀子朝河里走去。
荼皎直接跳到死因。
赖开畅的直接死因是河里的水草缠住了他的脚踝，挣脱不开导致溺水窒息。
荼皎合上案卷，心里已经清楚的八九不离十了。
张刚原本是想杀掉赖开畅，在击中赖开畅头部后把昏迷的赖开畅弄进了河里。
张刚第一次杀人，心里很害怕，没有确认赖开畅死亡就逃走了。
然而赖开畅受伤并不是特别严重，凭着身体的本能求生反应爬到了岸边。
这一点是荼皎翻看现场照片时发现的，岸边的泥土有人类压蹭过的痕迹。
之后他清醒过来，自己主动走进河里。
这一点荼皎不存疑，赖开畅有精神病，为了凉快去河里降温很正常。
赖开畅将近一米八的身高，要不是水草缠住了他，他在感受到危险时是能上来的。
......
张元舒的意识处在一片混沌之中，她很难过，她看见了绝望的母亲还有被枪毙的父亲。
就这样离开吧，她生来就是罪孽。
是她拖垮了这个家。
“张元舒。”
有人在叫她，张元舒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
“张元舒，赖开畅并不是死于你父亲之手。”
笨蛋漂浮在荼皎的意识空间里，看着荼皎给正在做手术的张元舒传音:【宿主大人真善良】
善良？
这个词用来形容他合适吗？
荼皎:“她马上就要离开人世，应该知道真相。”
笨蛋吐槽道:【那些警察为什么不说清楚，导致张元舒和李爱梅一直以为是张刚杀死了赖开畅】
荼皎沉吟了一下:“这只是一种破案手段，张刚有问题是警方可以肯定的。”
笨蛋不懂人类这些弯弯绕绕，它的注意力忽然被监测生命体征的仪器所吸引:【宿主大人快看，张元舒的生命体征忽然强烈起来！她的求生欲望很强烈】
荼皎也看到了:“这场手术她应该能活下来。”
这个结果荼皎未曾预料到。
他的那句话有一定的积极作用，但是不可能起到这么大的效果。
只能感叹一句因果有轮回。
原时间线里张刚撞死乃星，然后张元舒就死在了手术台上。
现在的张刚虽然犯下了错误，但是并没有真正的杀死过人，他的女儿就能存活。
“命”这一字谁也说不准。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
张刚在监狱里得知了女儿自杀的消息。
“我说，我把一切全部告诉你们。”
张刚一个过了不惑之年的男人，在此时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他交代了宁婕两次雇凶杀人的过程，以及证据。
与此同时，赖开畅的日记本和相机也到了藤市警方手里。
程家是A国有名的房地产头部，在上流社会的地位举足轻重。
闹出了这样的丑闻，不止震惊了上流社会，全国上下，无论何种身份何种阶层，都对宁婕的所作所为大为震惊。
宁婕犯下的这些罪，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对生命和法律的漠视令人感到害怕。
亲手杀人未遂，两次雇凶未遂，加之多次给丈夫下药。
在宁婕律师的据理力争下，法院一审判处了死缓。
死缓听着很严重，但只要稍微了解一点法律的人都会知道，死缓的最终结果大多不是死亡。
在死刑缓期执行期间，如果没有故意犯罪，二年期满以后，减为无期徒刑；如果确有重大立功表现，二年期满以后，减为二十五年有期徒刑。
这种人怎么能活在这世上？
网上掀起了巨大的声讨。
【这个女人就是天生的坏种，要是不让她死，她早晚要出来害人】
【同意楼上，这件事太恶劣了】
【法律之外不外乎人情，建议立即死刑】
笨蛋看着网上的评论:【宿主大人，这下要怎么办】
荼皎对这次的审判结果并不意外:“等着看二审吧。”
宁婕进去了，程晟和他媳妇也跑不了。
两人明里暗里像蛀虫一样腐蚀程氏为自己谋取利益，一堆账本扔在他们面前时，两人面如死灰。
毫无反抗地被警方带走。
程熠这个平日里高傲贵气的公子哥彻底没了骄傲，整天把自己锁在房子里不吃不喝。
荼皎一家四口早就回到了藤市。
程国安说什么也不让乃星再离开自己，非要让乃星住在家里。
程国安年纪大了脾气也倔，乃星便顺着他的心意住在了程家。
乃星去哪里苏沛白就去哪里。
心甘情愿当“上门女婿”。
荼皎路过程熠的房间门口时，恰好从里面飞出一个碗。
荼皎迅速后退一步，碗砸到栏杆扶手上碎成一地，米饭也撒在地上。
程熠只是随手一扔，也没想到荼皎会经过自己的房门口。
他“哼”了一声，伸手关门。
荼皎闪身进去他的房间，顺手关了门。
“你怎么能不经过我同意就进来！”
程熠完全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
荼皎抱臂倚在门上，视线扫过程熠的全身。
看着也不是完全没心没肺，这段时间瘦了不少也憔悴了。
“怎么，不吃不喝是减肥吗？本来就不好看，现在更丑了。”
程熠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可是他们专业公认的系草，荼皎竟然说他丑！
笨蛋:【程熠可真是光长年纪不长脑子，宿主大人明摆着是让他吃饭，虽然表达方式有那么一丢丢奇特】
程熠跟他那狼心狗肺的爹妈完全不是一路人，虽然嘴贱了点自尊心强了一些，可的确没什么坏心眼子。
“行了，别整天要死要活。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程家，在程家待不下去了，你就赶紧搬出去。我们也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不至于流落街头。”
程熠眼神一暗，他果然是要来赶自己走。
荼皎直起身体，话锋一转:“或者在大学多锻炼自己，毕业以后在程氏免费做一辈子打工人，怎么样？”
程熠的眼神有一瞬间茫然，他没听错吧？
意识到这是亲自从荼皎嘴里说出来的，他错愕抬头。
荼皎让开身子，打开房门。
程国安就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