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皎和沈缇括的神识一起进去了种子。
里面到处都是记忆碎片，一帧一帧的，荼皎眼尖，抓住一片。
上面是一个人的背影。
身姿颀长挺拔。
魔化的沈缇括！？
沈缇括也蹙起眉头，口中念诀。
很快，那些碎片就连成了画面。
画面无声，但从唐震恭敬小心的姿态，不难看出二人身份的差距。
荼皎:【你能检索到他们在什么地方吗】
笨蛋:【笨蛋试试】
这次笨蛋仿佛开挂了一样，不到半刻钟就得出了结果。
【魔域】
沈缇括不会就是魔尊吧！？
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魔族式微千年，割据魔域。
侧头看见沈缇括的表情，荼皎心里又确定了几分。
师尊沈缇括虽没有魔化沈缇括的记忆，但沈缇括这副表情，显然也意识到了。
还挺能搞事。
荼皎这次开局基本是空白，魔尊的身份他是不知道的。
原主对于沈缇括而言只是一个平常不过的弟子，和无咎摇山一样。
但沈缇括对原主来说意义非同一般，无比敬仰。
变故出现在一次大典上，当时众派云集，沈缇括突然魔化，在诸多大能之间掀起滔天巨浪。
堂堂朝天宗长门居然入了魔！
他们立即达成统一阵线，想要剿杀沈缇括。
最后的结局不得而知，因为原主已经和荼皎做了交易。
自那次后，魔化的沈缇括就再也没出现，这是一招借刀杀人。
唐震竟然跟魔尊有关系。
漆黑一片的种子里，唯有记忆碎片散发着光，沈缇括快速找到了唐震死前的景象。
白须白髯的老者不同以往的和蔼慈祥，他面色阴沉，下手狠厉，趁唐震无暇分身时一击割喉。
笨蛋:【人心隔肚皮，醉翁居然杀了唐震！】
沈缇括看见这些，眉心忽然一痛， 食指摁住眉心，不适地闭上眼睛。
再睁眼，眼里划过一丝茫然。
荼皎靠近，额头轻轻抵着沈缇括的额头:“师尊怎么了？”
灼热的呼吸打在沈缇括的脸上，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不动声色恢复正常。
“无碍。”
荼皎:“唐震是被醉翁杀死的，那么极有可能跟魔尊有关。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师尊和魔尊的关系，否则后患无穷。”
沈缇括颔首。
沈缇括魔化的是越来越快了，眨眼间的功夫又是魔尊占了上风。
荼皎没有错过沈缇括睁眼时的一瞬间茫然。
既然他想装，那就让他装好了。
荼皎:“那个魔尊狼子野心，竟然妄想复辟魔族，你说他是不是痴心妄想？”
“嗯。”
随即荼皎又里里外外把魔尊批评了一遍，侧面烘托沈缇括的美好形象。
魔尊面无表情的应他。
说话间，荼皎忽然注意到魔尊的脸色，小心道:“师尊不会生气吗？毕竟他也算师尊的一部分。”
他堂堂魔尊什么时候是别人的一部分，为什么不能是沈缇括是他的一部分。
“不会。”
荼皎看似松了一口气，心里笑得不行，怎么会有人主动给自己找虐啊？
魔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假装自己最讨厌的沈缇括。
大概是因为沈缇括面前的荼皎特别体贴乖巧，跟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的模样不同吧。
种子里的记忆不多，两人的神识很快回归。
魔尊刚睁开眼，摇山就凑到他跟前。
“师尊，种子里有什么啊？大长老是怎么死的？种子在无咎身上会不会牵连到他啊？”
魔尊眼里闪过一丝不耐。
那家伙怎么收了这么个话痨徒弟。
其实摇山平日里不算特别话痨，今天却......
荼皎从摇山最后一句咂摸出一点味道。
原来如此。
摇山被沈缇括看了一眼，他捂住心脏后退几步。
师尊，师尊嫌他烦了？！
摇山那厮正顾影自怜，无咎比他靠谱一些。
“师弟，你和师尊看见了什么？”
荼皎眉宇间满是遗憾:“未曾看清凶手的真面目。”
魔尊没有出声，无咎默认荼皎的话。
无咎叹息:“这可如何是好。”
凶手没有找到。
摇山担心的事也没有发生。
虽然种子在无咎身上，但他有不在场证明，当时接见的弟子一直跟他待在一起。
......
荼皎和魔尊秘密去了一趟蓬莱。
对门中宣称闭关半月。
时间恰好是在仙剑大会结束时。
这里的蓬莱山并非传说中的蓬莱仙山。
蓬莱风景秀美，得此美名。
醉翁是蓬莱阁的掌门。
蓬莱阁离朝天宗不算近，沈缇括修为很高，这点距离对他来说也不过两个时辰的工夫。
荼皎懒懒的倚靠在船舱里的小榻上，榻上有上好的玉蚕丝制成的软软的坐垫，还有小点心。
魔尊操控着云舟。
笨蛋也有样学样跟自家宿主大人摆出同样的动作，时不时还吃块点心。
跟着宿主大人，享受生活。
荼皎拿起旁边的一个小布偶，是只小猫的模样，二十多年前的东西沈缇括还留着。
当时荼皎五岁大，小小的就那么一丁点。
在凡间也没什么稀奇玩意儿，沈缇括最终给他买了一只小猫布偶。
当时摊主是这么说的，不会吵，还可以拿来逗孩子。
沈缇括就买了。
买完往荼皎怀里一塞，哄孩子什么不存在。
布偶的工艺不算劣质，甚至称得上精致。
但荼皎毕竟不是小孩子，为了照顾一下沈缇括的感情，还是胡乱捏了两下，没多久就扔一边了。
没想到二十多年后还能看见这个布偶，被保存的很好，一点灰都没落下。
沈缇括对荼皎的一切都是珍而重之。
“你为何拿着这么丑的东西？”
笨蛋:【笨蛋上一次见人设崩塌还是在上一次】
“师尊送我的，忘了吗？”
跟魔尊玩角色扮演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没等魔尊回答，荼皎决定提前结束这场游戏。
“魔尊。”
“嗯？”
魔尊下意识应了声，忽然笑了，邪肆张扬。
在这个小家伙面前总能让人轻易卸下防备。
但他并不担心害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根本不算什么。
“看来你一早就认出我了。”
荼皎直起身，领口有些松散，一抹刺目的浅绯映入魔尊的眼帘。
看这痕迹，像是不久前的。
魔尊轻佻的按上那抹红，眼底意味不明：“什么时候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