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荷毫不犹豫将剪刀刺进小英的胸口。
这女人倒聪明。
荼皎和江烧对视一眼。
江烧收走李香荷的剪刀叫人重新把她绑起来。
二人一同离开。
荼皎:“我怀疑她和大桑人有关。”
江烧诧异。
荼皎也不瞒他:“今天李香荷踹了丫鬟一脚，她的脚底有湿润的红泥。”
龙城非常大，大部分地区少雨，而红泥更是只有寥寥几处存在。
符合既有雨还有红泥的地方有几处，其中一处就是大桑公馆。
那里住着很多高级将领。
荼皎从袖口中拿出一颗子弹:“这是从老爷身上取下来的。”
“你是说我爹离世那天？他不是失足落水吗？！”
江烧声音控制不住的加大，荼皎一根指头按在他的嘴上。
“小点声。”
江家的下人是绝对的忠诚，他们大多是孤儿时被江家收养。
但隔墙有耳。
“那日我是被枪响声惊动，我来到水边就看见老爷的血染红了河水。”
江烧声音干涩:“所以你让他们转过身去。”
“世风日下，现在能持有枪械的都不是一般人，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荼皎抿唇，“我刚才看到小英虎口处有茧子。”
江烧痛苦地抓了把头发:“我爹竟然是这么死的，该死，刚才就不应该让他死的那么痛快！”
“这是我的猜测，也许是其他人所为。”
江烧并不知道江振庸的另一层身份，他只当他爹是为情被杀。
荼皎还有一种猜测，他在江家这段时间以来，基本可以肯定江振庸没有叛国。
那么很有可能是李香荷一直潜伏在江振庸身边当奸细，江振庸发现了她和小英的身份，因此被杀害。
越想越合理。
荼皎决定今晚试一试李香荷。
李香荷又累又饿，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中，她被一阵大力摇醒。
“快醒醒，上头的派我来救你。”
一个面容普通，放进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中年男人略带焦急。
李香荷骤然清醒。
男人取下她嘴上的毛巾。
李香荷胸膛起伏:“快带我离开！”
男人快速解开绳结，李香荷的双手双脚瞬间摆脱束缚。
“你有枪吗？”李香荷小心观察着四周，“最后一颗子弹我要留给自己，如果逃不出去，我才不要落入他们的手里。”
此刻的李香荷和平日里的模样大相径庭。
男人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另一只枪给了李香荷。
里面只有一颗子弹。
男人走在前面，李香荷警惕地拿着手枪张望，像一只伺机而动的黑寡妇。
外面还有巡逻的仆人，男人熟练躲过，可以看出是踩好点的。
两人蹑手蹑脚，尽量不发出声音。
离柴房不远处有一道小门，因为这里有厨房，那道小门平时用来运送食材。
“吱呀”
木门就算动作再小也会发出声音。
还好现在是凌晨一点，这附近除了巡逻的人，不会有人来这里。
两人都屏着一口气，闪身出了那扇门。
终于安全出来了，李香荷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她的脑袋就被抵上了一个冰凉的金属。
李香荷僵直身体:“什么意思？”
男人的声音非常平淡，像在陈述事实:“你已经是一颗废棋了。”
“我为他们效力这么多年，竟然能这么轻易地被舍弃，呵呵。”李香荷痛苦道，“还不如投靠江家，做一辈子的富贵太太。”
江烧急不可耐地跳出来，荼皎都还没来的及阻止。
“是不是你杀了我爹？！”
李香荷被突然出现的两人惊得后退几步，连脑袋上的枪都忘记了。
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哈哈，原来一切都是你们的局。反正我今天必死无疑，索性大发慈悲告诉你们，你爹是我和英杀的。所有和我们大桑帝国作对的人都得死！”
江烧听出话中的其他意思，他爹参加了兴党？
江烧脑袋还没转过弯，李香荷扣动扳机。
“砰”
“砰”
两声枪响，第一声是李香荷对着江烧开的枪，另一枪是男人击毙李香荷的。
江烧踉跄几步倒在地上。
荼皎:“她怎么会有枪？”
男人:”我为了博取她的信任才给的。”
李香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嘴里还叽里呱啦几句。
男人一惊:”她竟然是大桑人！”
荼皎给她补了一枪，李香荷的咒骂戛然而止。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李香荷一开始就看出男人是假扮的，他们的对话没有用大桑语，她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找机会拉一个人陪她一起死。
【没有一个人顾及江烧的死活吗】
江烧缓缓从西装的胸前口袋拿出一块怀表，上面有一颗嵌的牢牢实实的子弹。
傻人有傻福。
荼皎推了一下眼镜，小小的黑色泪痣在黑夜中，泛起一种不真实的妖冶的红:“大桑人一下子失去两个卧底，他们一定会警觉，接下来万事小心。”
江家出了大事，二姨太和野男人私奔，结果路遇山匪被害了。
这种八卦向来是传播最快的。
司令府。
秋田司令坐在皮质沙发上，长长的军刀撑着地面。
木村上校低着头汇报。
良久，秋田司令动了一下脖子，骨骼作响，发出“咔咔”的声音。
“你是说那两个卧底全部牺牲了？”
“是。”
“这个江家不简单。”秋田司令摸着下巴，“屹川君可靠吗？”
木村:“非常值得信赖。”
江屹川曾给他们提供了特别有利的情报，而且手刃过不少兴匪。
杀伐果断。
“中庸有一句老话‘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要去见见江家的当家人。”
秋田司令比荼皎想象中要来的更早。
荼皎早有先见之明，把府中可疑的事物和痕迹都抹去了。
秋田司令:“我们又见面了，还真是有缘分。”
荼皎不卑不亢:“司令阁下慎言，我们中庸人的缘分讲究好坏二字，轻易不说出‘缘分’这个词。”
其实说白了，荼皎一点关系都不想和秋田扯上。
秋田司令是个中庸通，但到底不是中庸人，他还真信了荼皎的话。
“原来是这样，今天又比昨天更了解中庸，我很高兴。”秋田司令品了一口茶，“我真的很喜欢中庸的文化，比如茶，古典，美妙。”
荼皎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喜欢就要侵略和毁灭吗？
人都喜欢在干坏事之前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即使难以站住脚。
骗过自己就行了。
“我有一个外甥，很喜欢中庸的建筑文化。江家的四合院美丽又充满韵味，可以让他来借住几天吗？”
大鬼子要往自己家里安排小鬼子？
笨蛋叉着腰在秋田司令身边转来转去:【你想得美，宿主大人才不会同意】
笨蛋的手脚已经进化出来，还是plus版，可以任意收缩，还能变换形态。
此时笨蛋只伸出两条银色的金属胳膊，手的部位是两颗圆圆的球状。
看起来还有点可爱。
笨蛋嘲笑秋田异想天开，还人性化的变出五指竖起中指。
笨蛋到底是笨蛋，几乎猜不准荼皎想要做什么。
荼皎略微沉吟:“好，不过这件事我要征求江烧的同意。”
既然秋田想要以君子的姿态面对世人，那么这件事他不会有异议。
秋田司令脸上是不变的笑容:“当然。不过能否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我的小外甥是个急性子的孩子，脾气也不太好。”
荼皎懒得跟他周旋，回了一句今晚上会给司令府打电话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