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不好陛下......哎呦，奴才该死。”
福公公赶忙捂着眼睛转过身。
君珩早在福公公还未进来就将荼皎挡了个严严实实。
福公公鼓起勇气:“陛下，奴才有大事禀报。”
身后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帝王抱着荼皎出浴。
“说。”
“宫中发现厌胜之术！”
福公公背对着君珩重重跪在地上，他已经预料到又将是一阵血雨腥风。
巫蛊之术起源已久，厌胜是其分支。
一百年前就曾有一位皇帝被妖妃下了蛊，数百载江山差点毁于一旦，皇室凋敝，奸臣当道，民不聊生。
巫蛊种类繁多，其目的不外乎是想让灾祸降临到目标身上。
《大夏律令》规定“敢蛊人及教令者弃市”。
将修习传播巫术定作重罪死罪。
君珩眸中厉色划过。
大晚上皇宫内灯火通明，太监宫女人心惶惶跪了一大片。
布偶厌胜。
贴着君珩生辰八字的布偶被埋在御花园西南角，前段时间下了很大的雨，埋布偶的地方地势低，泥土被雨水冲刷出一个深坑，布偶露出一角。
今晚一个小太监做错事被罚跪在御花园，误打误撞发现了布偶，连滚带爬去了管事公公那里。
此刻布偶还静静躺在土坑里，没人敢动。
福公公将布偶捧起来，弯腰呈递给君珩。
君珩眸光泛着冷:“彻查！凡与布偶有关之人，诛九族。”
荼皎穿着便服站在君珩身后，心想接下来几天有的君珩忙了。
......
“侍卫哥哥~”
荼皎脚步一顿，转身。
迎面跑来的是花芜，美人气喘吁吁在他面前站定，胸膛起伏不停。
“花皇子可不敢这么称呼我。”
花芜这几天暂居皇宫，好不容易见到救命恩人，心情很是激动。
“侍卫哥哥说的哪里的话，您是我的救命恩人。”花芜睁着无辜的眸子思考了一下，“我也不对你用敬称了。恩人叫什么名字？我叫花芜，你可以随意称呼我。”
还真是个接地气的小皇子。
据说在花国不受宠。
“我叫荼皎，那我以后叫你草草吧。”
花芜有些疑惑，草草？
可惜孩子没学过偏旁部首。
荼皎一本正经瞎胡诌:“你可不要小看草，生命力顽强，春风吹又生。”
听了荼皎一番解释，花芜很开心地接受这个称呼。
太监们步履匆匆，个个把头埋得低低的。
荼皎随手抓过一个:“做什么去？”
小太监看见荼皎的标志蓝衣，慌乱中带着恭敬:“听说陛下身边的高公公与厌胜之术有关，现在大总管命各宫与高公公接触过的太监前去问话。”
小太监回答完又匆匆离开。
高公公？君珩身边的人。
双主教的势力已经渗入皇帝身边了。
看来确实有些严重。
“什么是厌胜之术啊？”
花芜放大的脸出现在荼皎眼前。
心性单纯，不谙世事。
荼皎:“俗称扎小人。”
花芜面露惊恐:“我也有小人，不会被抓走吧！”
“给我看看。”
花芜边走边叨叨:“我不知道那是厌胜之术，是我的嬷嬷经常拿着布偶扎其他嬷嬷，时间长了我便学会了。”
来来往往宫人不少。
荼皎突然心累:“你小声一点。”
花芜压低声音:“我用它扎我的坏皇兄！他总是欺负我，还说我像个女娃娃。”
回到花芜的住处，他急忙屏退下人，生怕别人没怀疑他做了什么亏心事。
荼皎抱着刀跟进去。
花芜撅着屁股在床底找了半天，最后拿出一个红木匣子，上面沾满了灰尘。
这还是他三年前放在这里的，皇帝不重视他，他的住处没人打扫。
也幸好没人打扫，不然他三年前就得掉脑袋。
花芜脸颊上有一道道灰尘，他吹了吹红匣子上的厚厚灰尘:“咳咳咳。”
被呛到了。
这孩子十八岁了，怎么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
荼皎从腰间拿出一方蓝色的素净帕子，上面绣了一弯上弦月。
花芜接过擦了擦木匣子。
荼皎探头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
一个不成人形的白布团子。
有五处凸起勉强可以当做头和四肢。
荼皎:“不用害怕，就算把它放在陛下面前他也认不出来。”
花芜拍了拍胸口放下心来。
悄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趁荼皎不注意塞进了腰侧。
好在花芜还不算太傻:“还是赶快把它烧了，省的日后徒生事端。”
处理完布偶，花芜净了面和手，拉着荼皎说想上房。
“上房揭瓦？”
花芜莞尔，摇摇荼皎的衣袖撒着娇。
谁让荼皎这两天闲呢，就陪小朋友玩玩吧。
他拎起花芜后颈的衣服，运起轻功来到了皇宫最高处。那是一座很小的楼阁，下面看不清楚上面，待在上面对皇宫一览无余。
花芜蹲着，透过雕栏玉砌看清这偌大的皇宫。
荼皎倚着栏杆懒散的靠在那里:“为什么想来这里？”
“站得高看得远！”花芜眉飞色舞，又突然声音低沉下来，“在花国我被禁锢在皇宫里。来到了大夏，我也是日日待在行宫不得自由。这里可真好，除了能看见皇宫，还能看见大半邺京。”
不得自由？
荼皎忽然想起在神弃之地时的自己，也曾没有自由。
“给你。”
花芜还是蹲着，右手伸向荼皎，掌心里静静躺着一颗饴糖。
荼皎歪头:“我不爱吃糖。”
花芜的手没有收回去，坚持道:“阿嬷说嘴里甜了心里也就甜了，你刚刚想到了不开心的事，有人欺负你了吗？”
“欺负？没有人欺负的了我。若真的算起来倒是有几个。”
一时不查中计了而已，那些人早已经魂飞魄散，不入六道轮回。
花芜坚持不懈，依旧举着糖，手臂微微颤抖，已经有些酸疼。
“小趴菜。”荼皎低声说了句，接过糖。
花芜没听清，问了他一遍。
荼皎没答，琥珀色的饴糖在唇齿间化开。
还不错。
荼皎的安生日子没过两天，君珩就交给了他一项重要任务。
“朕要微服私访，你随行保护朕。”
说是微服私访，实际是暗查双主教。
存在了数百年的反教，早该彻底铲除。
荼皎:“那陛下能否允了属下一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