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吃过那么多苦了，怎么现在就承受不住了呢？”
“真正要强的话，你就该好好活着，而且要比人渣好一千倍，一万倍。然后狠狠地报复回来，亲眼见到他们亲人反目家破人亡穷困潦倒...”
“这才算报复。”
“你现在站在这里，哪怕是跳下去，世界上也只有你奶奶会痛不欲生。可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呢？就这么算了吗？”
女生的眼睛里终于有了点情绪，不再是先前如一潭死水般的麻木。
她缓缓抬眼看了宁墨一眼，语气里还带着怯懦和些许卑微：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宁墨的声音循循善诱，莫名地让人想去相信，此刻她正通过声音安抚着女孩的情绪，同时引导着女孩的动作：
“那你相信姐姐一次...”
“那你说，我听着。”
“来，你先慢慢试着把窗外的那只脚收回来，身体重心往这边转移...”
办公大楼的顶楼在10楼，这已经是一个掉下去足以致死的高度了。
办公大楼底下的地面也不适宜安置缓冲气垫，因此消防员们都是身上绑了安全绳上来的。
看到女孩果然如宁墨所说的那般开始动作了，两个年轻的消防员都扭头感激地看了宁墨一眼。
也许是性别的原因，之前无论他们怎么劝说，女生都是将信将疑，而且对男人充满了抵触。
就连他们稍微靠近一下，女生也会情绪突然失控，半个身子悬挂在窗外摇摇欲坠。
透过这点，他们也确实明白女生受到的心理创伤肯定很严重从，除了心疼，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去靠近女生，只能不断地试图劝说。
现在女孩被宁墨说的，态度已经有些松动，而且生存的意志也强烈了许多。
整个人虽然还是一副虚弱厌世的样子，但她已经开始和外人交流，说明还是有一定的成效。
但就在这时——
楼下的民众看到女孩正在小心而缓慢地收回悬挂在窗外的腿，不由得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跳楼吗？怎么不跳了？”
“对啊！这都僵持半天了，我颈椎病都犯了！没想到又不跳了！”
“要我说，这样没有清白的女人，还活着干什么啊！她要是能当场跳下来，我还敬她是个贞洁烈女！”
“可不是嘛，现在真是世风日下。听说这小姑娘不学无术，被混混搞大了肚子？”
“我也是听人这么说的...而且还有人说，她还拍过那个呢...”
“哪个？”
“就是那个啊！你天天偷摸看，这会装雏了！”
“有资源嘛？在哪儿能看？这也太远了，看不清楚脸啊！”
底下的议论声纷纷扰扰传到楼上的时候，只能听到一些零碎的句子，和声音较大的片段。
但女生显然是听到了，而且听得清清楚楚。
她的脸色刹那之间有些变白，下意识地往下看了一眼，那里黑压压都是人，她分辨不出来是谁在说话。
只感觉每个人都在说，每个人都在看她，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和她深夜里在噩梦中梦到的那些一模一样。
女孩扭过头来，第一次慌张而胆怯地和宁墨对视，她往回撤的动作僵住了，两只手顾不得抓住旁边的窗框，一个劲摇晃：
“他们说的不对！不是那样的！真的不是！”
“没有小混混，我没有怀孕，我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突然发生这种变故，宁墨恨不得将楼下的群众全部疏散，但在这档口，她只能尽力安慰小姑娘：
“放轻松。我相信你。世界上别人说的话并没有那么重要的，我们不是为了别人活着的...”
“现在，你先听姐姐的话，先把腿撤回来，用力抓着窗框，姐姐会帮你澄清的，你放心。”
楼下的叫嚷声音越来越大，两个消防员也听的一清二楚，甚至有人在对着楼上喊——
“今天到底跳不跳了！我们等半天了！”
听他们阴暗又恶毒的语气，很难想象这是一群人在恶意地围观他人的生死。
小姑娘情绪已经到了极点，哪怕宁墨加大了药效，还是很难让她平静下来。
现在小姑娘根本没办法抓住窗框，整个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双手还在大幅度挥动，整个人已经泣不成声——
“不是那样的！不是的！”
就在这时，她因为剧烈摇晃的动作，身子失去了平衡！本就半条腿在外面，摇晃之下，整个人的上半身都朝着窗外晃了过去！
楼下发出了一阵满足又紧张的惊呼。
两个消防员已经迅速反应，两个消防员一左一右，试图分别抓住女生的手，宁墨则是直接冲到窗前，想要将人捞回来！
关键时刻，左侧的消防员终于扯住了女生的一条腿，费尽了力气想将人拉回来。
就在这时——变故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