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班时间虽然比自己要早，但是也只是早了一小时，这么点时间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多这样丰盛的菜来？
“去了，不过有别的事情，所以就先离开了。”事实上，今天他只去实验室打了个招呼就走了，离开之后就直接去找了何升。没想到祝欢欢会在此时就察觉出来，“一会儿吃完饭再和你说，好吗？”
祝欢欢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不自觉咯噔了一下，难怪自己一进门就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原来也是有话要对自己说。自己有话要说，他也有话要说...都是这个时候，直觉告诉祝欢欢，他们两个要说的事情很可能就是同一件，但也没再多问。
这顿饭虽然菜肴丰盛，但餐桌上的两个人却吃得格外的沉默，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各怀心事，都有些食不知味的样子。
他们这样的状态实在是浪费了这一桌的菜，从菜色上来看就能看出顾清言很用心，一桌子都是祝欢欢平常特别爱吃的。其实自己平常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对哪道菜做出特别高的评价，只是遇到特别合口味的就会多吃两口。
这些小细节，顾清言平常都会自己注意到并且记下来，才有了今天这样一桌菜。
一顿饭两人吃了许久，可也没有说上几句话，气氛着实有些不好。蛋糕也只是搁置在了一旁，没有吃。
饭后祝欢欢没有像往常那样去猫屋陪小黑玩，只是将它抱回猫屋，放在猫爬架上，自己再给它换上水粮就没再管了。转身折返，坐到了客厅沙发上，静静等待着那边顾清言收拾完。
此时祝欢欢心里也平静下来了，一路上回来时的烦闷感也消失了，自己又不是要和他吵架的，只是沟通一下，两个人解决问题才是当下最重要的。
“在想什么？”愣神间，顾清言已经收拾好走了过来，温和出声。
“没什么。”祝欢欢抬头瞧着他，只说出这三个字，随即朝他伸手。
顾清言明白她的意思，走近，俯身，让她圈住自己的脖子。而他，一条手臂搁至在她的后腰处，搂住她的腰身，另一条在腿弯，轻松地不费丝毫力气就将她抱起。
随即，祝欢欢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腾空，下一秒已经从沙发上坐到了顾清言的怀里。
“你想和我说什么？”她低喃着依靠在他的怀中，鼻尖抵在他的脖颈处，熟悉的清苦的味道，让她觉得心神安定。
“我是想和你坦白一件事。”是平静的，叙述的口吻。虽然他的话语平静，但手上的动作却暴露出了他的心情。
顾清言说完就将手覆盖在她的后背处，抚摸着她的长发。他在产生一些情绪的时候就喜欢帮自己顺头发，这也是祝欢欢观察出来的，一个属于他的小习惯。
“嗯，你说吧。”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祝欢欢已经知道接下来他要说什么了，和自己猜的没错，他们两个人要说的是同一件事情。
听着祝欢欢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惊讶或者是好奇，是格外的平静，联想到她今天的异常，他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眼神不由得深沉了几分。手上抚摸头发的动作也放慢了许多，缓慢的动作，让她的长发一根根细细滑过自己的掌心，抚顺自己心里的躁意。
“当时你和何升分手前收到的那张照片，是我发的。是我找人跟了他们几天，才拍到那张照片。在此之前，我还和那个女生有过一次简单的谈话，是我怂恿的她，让她接近何升，这才有了何升的出轨，再到拍下证据，最后直到你们分手。”
抚摸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低头直直对视上她的眼睛。“你们分手之后，才有了我刻意的出现，其实从头到尾，所有事情都在我的计划之中。”说这话时，他神情有些复杂，眼里是祝欢欢形容不出来的情绪，像是各种情绪交叉缠绕着，又刻意在压制隐忍。
“我...”她刚要开口，顾清言出声，快一步抢了她的话。
“你已经知道了，是吗？今天，是有人已经抢先一步告诉你了吧，应该是下班的时候，所以你才回来晚了。”
声音依旧是波澜不惊，但眼睛却没有再直视着她，眼皮半垂着，她看不见他的眼神，浓密的睫毛忽闪着，覆盖住了他的眼眸，但睫毛抖动的幅度就表示着此刻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他已经全部都推测出来了，并且推测得丝毫不差，非常准确。
“今天上午，从实验室离开我就去见了何升。”他紧接着又不紧不慢说出这句话来。
这是祝欢欢没想到的，她没想过顾清言会直接去见何升，眼里浮现出一抹惊讶，而这抹惊讶恰好落入了顾清言的眼里。
“我过去是想和他谈一谈，叫他不要再来纠缠你。而他见了我，也正好和我说起那件事，他已经知道了，是我从中作梗才导致你们分手，他想见你，也是想和你说这件事。”他说这话时，眼神落在祝欢欢的脸上，注意着她的表情。
对方听完之后，眼睛突然睁大，又紧蹙着眉头，眉眼间都是担忧的神色，“你就这样去见他了，他没干什么吧？”
听了这话，顾清言轻笑了一下，“他能干什么？”
也是，何升能干什么呢？自己真是关心则乱了，刚刚顾清言在说的时候，她已经想象出了一副两人见面剑拔弩张的模样。一时都有些忘记了，现在是文明社会，不兴动手的，可是何升知道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是会将所有怒气都撒在顾清言身上的。
“那他有没有欺负你？我是说出言羞辱你？”祝欢欢抬头看着他，仍是充满担忧的神情，眉间的褶皱依旧未平。
顾清言抬手，修长的手指轻柔抚上面前这张自己心心念念的，已经刻在心里的面孔，拇指指腹来到她眉间的川字，轻轻来回摩挲着，试图将它抚平。“这就是你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