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升这次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坐在默默位置上发愣。一败涂地，骨子里的卑劣因子再也掩饰不住。他明明知道就算是将所有的事情说开，自己也不可能再与祝欢欢重归于好，他们两个人再也回不去了，可他就是不甘心，发了疯似的想要报复，哪怕会打破祝欢欢现在平静幸福的生活他也在所不惜。
自己被这样捉弄，凭什么叫别人好过？他想这样做，根本目的不在于祝欢欢，只是为了自己的报复心理。可是尽管他这样出手，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祝欢欢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呢？现在再追究这个问题似乎是毫无意义的了。
何升刚刚瞧着那人的眼神，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今天说的所有就成了一个笑话。如果是假的，他又那样气定神闲，不见丝毫慌乱，若不是伪装得太好，那就是对他们之间的感情坚信不疑。何升就算是将事情摊开到祝欢欢面前，自问又能有多少胜算呢？
顾清言直到走出咖啡店，心中紧绷的一根弦才算是稍微松下来了一点，可此时此刻，垂落在身侧的双手却还是忍不住地颤抖。
从昨天祝欢欢收到验证消息开始，他心里就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今天专程来一趟，是想彻底打消这个不自量力的人的所有不该有的念头，顺便再探个虚实，他这样迫不及待想告诉祝欢欢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他也想知道。
在来见他之前，他想过一些可能，但是没有想到何升要说的居然是这个。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答案很明显，这一点是顾清言自己失算了，他没有想过，那个女生竟然会自己将这件事说出。
可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这件事...算得上是如今他对祝欢欢唯一的隐瞒。其实这件事也一直压在他心中，每次祝欢欢问他还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她的时候他都会想起。何升说的没错，他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祝欢欢，也根本没有什么勇气去和她坦白一切。
刚才咖啡店中二人的博弈，何升在他面前强装镇定，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在听到何升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只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包裹席卷着他，而他刚才唯一能做的只是维持表面的平静。他知道，只要他展现出一丁点的慌乱感，就相当于是在对方面前亮出了自己的底牌，那么对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好在，他和何升之间，论起处变不惊的功夫，到底还是他更胜一筹，这才将整个场上的局面反转。可是，仅仅在何升面前反转过来又有什么用呢...
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他只觉得心里烦闷不堪，事已至此，他必须将所有事情都向祝欢欢坦白了，不能让她从别人的口中知道，那样只会将事情变得更加糟糕。而就算是他自己坦白，心中又有几成把握呢...他不知道。
他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但他做不到不在意祝欢欢的眼光，他不确定她在得知真相之后是否会觉得自己无比卑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是无所不用其极。他害怕看到她震惊、失望甚至是厌恶的眼神，那样的话，他怕他会失控，甚至，会疯掉。
想到这里，顾清言好像是已经预感到了痛苦，皱着眉头，靠在座椅上调整着呼吸，试图让自己心中翻涌着的的情绪平静下来。
............
临近下午下班的时间了，祝欢欢手头上的工作也差不多快结束了，只剩下了个收尾整理的部分。她在工位上有些心不在焉的，不为别的事，只是当她抬手点开被搁置在一旁的手机，锁屏界面照旧没有任何一条消息弹出。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点，顾清言应该早就已经下班了才对，以往每一天他早在半个小时之前就会发消息问自己关于晚餐的意见，每一天，从没有间断过。
而今天到了现在手机上都还迟迟没有动静，难道是今天的工作特别忙？但之前顾清言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要加班的情况，而且就算是要加班，他也不可能和自己连一声招呼都不打的，至少会说一句的。
现在这样的情况实在是有些反常了，祝欢欢不禁猜想着，是不是他还在介意昨天何升给自己发消息这件事，除了这个她也想不出别的什么了。
“欢欢。”黄净手上拿着一个文件夹走来，看方向应该是刚从部长的办公室出来，她叫了祝欢欢一声，走近了才对她道：“部长那边叫你过去一下。”
听到这句话时祝欢欢才算回过神来，“嗯，好，我马上过去。”说着，起身从桌子上拿上了笔记本。
“欢欢，部长好像是要和你商量广告方案的事情。”黄净在她起身后又凑近了她，和她说道。
祝欢欢听了这话有些疑惑，“方案？可是我们的方案不是都还没有交上去吗？”她自己的自然也没交，所以如果现在是要和她商量这个的话她才会觉得有些奇怪。
黄净摆摆手道：“这有什么？谁让你的方案好，每次都会上榜呢，都成了常驻嘉宾了，可能部长就想直接先和你商量了。”脸上的笑容是在恭喜她。
这事如果是真的，之前对于祝欢欢来说确确实实是一件好事，可现在的话，就有些为难了，毕竟她才刚做好摆烂的准备。
拿上东西就过去了，抬手轻敲了三声门，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祝欢欢闻声推门进去。
“欢欢来了，来，坐吧。”她们部长也是祝欢欢的顶头上司，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祝欢欢从入职这家公司开始，就是由她带的，对于她来说，部长既是上司又是她的半个职场引路人。
祝欢欢坐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部长也没继续坐在工位，而是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此时二人之间间隔的距离也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