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衣一脸凝重的从屋子里面走出来。
看到朱衣出来，姜书嫣赶快上前两步，然后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看到朱衣的表情，她的心脏也跟着沉了沉，心中突然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朱衣看向姜书嫣，有些欲言又止。
终于，她开口道：“大人，你还是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姜书嫣清丽的眸子染上了几分无措，但很快又被一贯的沉稳所取代。
“你说吧。”
朱衣看着姜书嫣，目露担忧，犹豫道：
“夫人她……有身孕了。”
“而且时间就是一个多月前。”
她说着，语气中有些自责：“怪我这几天没有为她诊脉，疏忽了。”
姜书嫣叹息一声，对朱衣说道：“这不是你的问题，你先去煎药吧。”
怀孕一个多月的时候才可通过把脉判断怀孕，而恰巧在这个时候祁星云晕倒。
好在现在她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朱衣却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说道：
“还有，夫人她……”或许是朱衣察觉到她自己今日有些不够果决，便一口气说下去。
“……如今胎象不稳，随时都有可能会小产。”
说完之后，她对姜书嫣躬身：“我先去煎药了。”
还没等姜书嫣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白故突然走过来，挠了挠头，一脸神秘兮兮。
“你又抽什么风？”
姜书嫣看着他神神叨叨的样子，瞥了他一眼。
白故走的近了一些，然后看向姜书嫣。
“大人，我最近新学了一个词。”
姜书嫣清丽的眸子看向白故，淡淡的说道：“有话快说，长话短说。”
说完之后，便看到白故有些复杂到扭曲的表情，好像竭力压抑着什么情绪。
他从口中挤出来出来三个字：“喜当爹。”
“白故！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少奋斗五十年！”
姜书嫣说的咬牙切齿。
而白故显然理解错了她的意思。
白故挠了挠头，说的认真：“大人，我是说你喜当爹，不是说我要认你当爹。”
姜书嫣一字一句，面沉如水。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活够了？”
白故拍了拍嘴巴，看到姜书嫣即将爆发，于是迅速的脚底抹油，溜走了。
……
姜书嫣来到了后厨，刚一进门，便看到了在煎药的朱衣。
今日她的心中有些烦闷。
“怎么办，大人，要告诉夫人吗？”朱衣问道。
姜书嫣问道：“怎么做会对她的身体伤害最小？”
只是刚问出来，她自己心里便已经有了答案。
姜书嫣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也罢，还是别告诉她了。”
如果祁星云知道她怀了孩子，也只是那些天痛苦的延续罢了。
恐怕到时候，她原本仅存的天真烂漫都会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会是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是，大人。”朱衣应了一声，便继续转身煎药了。
姜书嫣点了点头。
“这个孩子，还是悄无声息的流掉吧。”
对不起，替你做了决定。
姜书嫣眸子微敛，她眼底的情绪太过复杂，让人看不真切。
这个决定对吗？
到底什么样的决定才叫对的决定。
姜书嫣试图不去思考这个问题。
可是当她梦到祁星云又变回了目光空洞的样子时，吓得半夜时分从睡梦惊醒。
也就是在夜半三更，她向除了她唯二知情的白故和朱衣下令，要闭口不提这件事情。
白故使劲打了几个哈欠之后，一脸复杂的看着姜书嫣：
“大人，其实小的上次逛青楼，都听到有人说你是不是不行，这个孩子刚好可以打他们的脸。”
“而且最重要的，小的认为夫人也应该有知情的权利。”
姜书嫣看着不停跳跃的烛光，怎么也想不明白，白故何时染上了这种恶习。
她拍了一下桌子，冷声喝道：
“好啊你，竟然还开始去青楼挥霍了！”
白故慌忙摆了摆手想要解释。
但是还没有等他说出话来，便听到了那句他平生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这个月的月钱，大人我便先替你扣下了！”
白故绝望的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外，然后又转回头，摊了摊两手，欲哭无泪：
“大人，我说我是去打探消息的，你相信吗？”
桃红柳绿相映成趣，春山可望。阳光照耀府里，温暖和煦。东风轻轻吹起，似是要温柔的拂去所有的愁绪。
楼阁之上，女子卷起帘拢，凭栏远望。庭院深深，杨柳依依，秋千随着微风轻轻摇动着。庭院之外，黄莺啼啭，燕雀绕梁而飞。
她拢了拢衣服，然后问向旁边的人：“朱衣姐姐，姜书嫣这些天怎么总是不在府上？”
说完之后，她顿了一下，又继续问道：“还有……我这是怎么了？自从上次醒过来之后，总觉得小腹有些疼。”
也是说到这里，她才突然想起，已经有许多天不曾来例假了。
祁星云瞪大了眼睛。
“难道我……”
只是只说了三个字，她便不再继续说下去。
她不敢说。
朱衣安抚的看向祁星云：“夫人放心吧，如今远处不安定，大人处理的事务也就多了些，而且不能拖。”
然后她的目光掠过祁星云的小肚子，面不改色的看向祁星云。
“小腹疼痛是因为我先前为你煎的药虽能够快些痊愈，但伤肠胃。如今正是为你好好进行内调的时候了。”
想起最近还要不停喝的药，祁星云信了朱衣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便好，那便好。”祁星云说着，这才惊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心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她张开手，袖子下面有风吹过，传来阵阵微凉，告诉她事情并不是方才她所想的那样。
不知何时，朱衣已经转身进屋端了药出来，看着祁星云说道：“夫人，该喝药了。”
“哦。”祁星云赶快将药端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祁星云总觉得有些心虚。
“这副药按时喝完，夫人的腹痛之症应该会有所缓解。”
朱衣跟随在姜书嫣身边多年，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了祁星云的纠结，但并未选择拆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