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片刻空白后，顾瑶脑海中第一个跳出的就是叶听寒。
手心紧攥着令牌，顾瑶不断地使用瞬移，身影快速在山林间穿梭。
很快人就到了山下。
一道人影从浓厚的黑雾中走出。
走出黑雾，还不待顾瑶仔细去看，一滩大面积的血色便直接倒映在她眼中，十分刺眼。
顾瑶瞳孔微怔，愣了片刻后才开口，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颤抖：“叶听寒？”
寒冬萧瑟，天上地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愈发显得那一片鲜红格外刺眼。
“主人主人，快救救大哥哥!”见到顾瑶，小灵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能安稳落地。
还好它没带错路!
大哥哥有救了!
顾瑶闪身到叶听寒身边，伸手扶起叶听寒，手心肌肤相触的一瞬间，顾瑶便被叶听寒身上冰凉的体温惊到。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怎么伤成这样？
小灵从衣领中探出头，顺着顾瑶的手臂爬到顾瑶肩膀上，蜷着身体不说话。
不知道叶听寒伤在何处，顾瑶动作不敢太大，低头轻唤了声：“叶听寒……”
只叫了一声，怀里的人便猛地咳嗽起来，吐出一口鲜血。
听见记忆中那熟悉的声音，叶听寒闭着眼，满是血迹的嘴角竟然浮起笑意。
酝酿片刻像是攒了些力气，才气若游丝地开口：“还没死。”
明明说话都十分费劲，语气中竟然还带着些庆幸的意味。
还好，还能见到她……
说完这一句，叶听寒脑袋昏昏沉沉地彻底控制不住昏了过去。
积攒的所有力气都只是为了告诉她一句，还没死。
但此刻，他的神色再不似先前那般痛苦，甚至有些安宁。
就像一只在外被围攻的野兽回到洞窟，才终于敢放松下来安心休息。
躺在顾瑶怀中，眉眼间的戾气尽数散去。
顾瑶脸色不好，手上动作却尽力放轻。
她轻轻托起叶听寒的头避免他再次被嗓子里的血呛到。
然后抱着人往浓雾中走去。
失去意识前，叶听寒只觉得整个头又重又沉，像是快要爆炸般，但混乱中只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格外清晰。
他这次应该也是死不掉的吧。
“主人，对不起，小灵没能保护好大哥哥。”
小灵声音低低在顾瑶耳边响起，语气中满是愧疚。
“没事，你护他没不被蛊毒侵扰，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她让小灵跟着叶听寒，就是为了避免叶听寒中毒。
至于叶听寒为何伤成这般，那也不是小灵能力范围内的事了。
顾瑶侧头朝小灵看去问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本来离开异域后，大哥哥想先把我送回来的。但是小灵想着不能丢下大哥哥一个人，就没同意。”
“然后大哥哥就带着我去盛齐国了。”
提到盛齐国，小灵语气忽然变得愤愤不平:“那里的人可坏了!”
“大哥哥不过就是去杀了一个坏人，他们就好多人要追杀大哥哥!”
“主人，我听说皇后娘娘是大哥哥的母亲，那皇上不就是大哥哥的父亲吗？”
“为什么不保护大哥哥呢？”
顾瑶在小院中落下，看着紧紧闭着双眼的叶听寒，不知该如何回答小灵的问题。
对啊，为什么呢？
*
一踏入顾瑶的院子，银莲就再也憋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
“小阿瑶，听说你背了个男人回来啊？”
“哈哈哈，等叶听寒那小子回来估计要后悔……”
走入室内，看清床上躺的人是谁后，银莲的声音戛然而止。
虽然平时银莲总会逮着机会叨叨叶听寒，但那也是熟了之后开的玩笑。
此刻看见叶听寒的模样，面色担忧：“这是怎么了？”
顾瑶此刻脑海中也还是一团浆糊，指着桌上的药箱道：“他身上伤太多了，你先帮他医治，药都在那。”
“缺什么跟我说。”
自从之前被顾瑶逼着在秘境中炼制医治谭淳的那段经历后，银莲破天荒地发现自己在医修一道上，也算有点那么小天分。
此后便更加专心于医修。
甚至自然而然地在黑龙山中担任起医师一职。
“嘶……”
看见叶听寒胸前那贯穿身体的伤口时，银莲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这小子到底干什么去了？
银莲为叶听寒处理伤口时，顾瑶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屋内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银莲被顾瑶那表情弄得头皮发麻，只能借机让顾瑶帮忙递东西转移视线。
天色逐渐变暗，小青十分自觉地跑出来照明。
“呼……”不知过了多久，银莲终于停手，长舒一口气，抬手抹掉额间的虚汗。
“伤口是处理好了，但他这状态……”银莲无奈，“怕是有的熬。”
“但凡换个人，身上挨这么多刀，估计早就没命了。”
“天寒地冻的，他这状态竟然还能一路找到这……”
“多亏他胸口那块暖玉，不然他怕是早就变成一个冰块了。”
银莲企图说些话缓和气氛，但从前和叶听寒吵吵习惯了，嘴里愣是蹦不出一句好话。
后知后觉好像越说越严重，最后只能默默闭上嘴巴。
半晌，又怕顾瑶多想，补充了句：“性命无忧，慢慢恢复着就能好的。”
顾瑶：“嗯，你先去把药熬上吧。”
“好。”银莲麻溜地起身离开，到门口时还不忘轻手轻脚地把门带上。
屋内，顾瑶走到床边，牵起叶听寒的手，两人身形一闪，再出现时便到了秘境中。
顾瑶问洪荒：“小红，他是灵魔双修，可以泡灵泉吗？”
洪荒点头：“可以的，主人放心。”
闻言，顾瑶才敢放心将叶听寒放入灵泉中。
叶听寒一进入灵泉，原本平静的水面忽然开始涌动起来，一刻不停地修复着叶听寒体内的伤，停留在上方的灵雾也越来越浓郁。
顾瑶坐在灵泉边上，看着云雾缭绕的灵泉问司御：“司御，你以前听说过盛齐国吗？”
“……”司御默默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