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听寒体温太低，顾瑶有些慌张，难道是因为忽然祛除了蛊毒反而引起什么不好的效果吗？
顾瑶连忙在叶听寒周围召出火焰，仔细控制着温度不高不低，又从储物袋中翻找出一瓶灵液，用灵力缓缓送入叶听寒口中。
又过了一天一夜，叶听寒才缓缓醒来。
叶听寒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但不像之前那般疼痛。
自己是做梦了？
过去的那些日子如梦境般浮现，往事历历在目，让原本已经模糊不清的记忆再次清晰起来。
叶听寒很少回忆从前，也有意去回避过去，或许是身体的自我保护，他甚至开始淡忘从前的一切。但这场梦实在是太过清晰，让他心底有些压抑不住的烦躁。
他知道自己不该成为一个只会杀人的怪物，潜意识里的认识让叶听寒耐住了性子，压住心底的烦躁，深吸一口气，睁开双眼。
顾瑶正侧坐在叶听寒身边，手中拿着一个药瓶，见叶听寒醒来，捏着药瓶手顿住：“你醒啦？”
顾瑶松了口气，暗自庆幸，“太好了。”
灵液虽好，可短时间内并不能服用太多。
叶听寒睁开眼就猝不及防地对上顾瑶担忧的视线，下一刻就见眼前的人眼神一亮，笑容霎时明媚起来，还嘀嘀咕咕地说着太好了。
叶听寒沉默着，定定地看着顾瑶。
太好了？
回味着这三个字，苍白的嘴角止不住地浮起笑意，动作扯得干裂的嘴唇溢出血珠，叶听寒忽然觉得眼眶有点发酸，可他不愿移开目光。
只一下，那些折磨人的记忆就立刻被眼前的人替代，脑海中那些与黑压压的魔域、残忍的无尽渊有关的记忆瞬间如烟消散。
叶听寒眼珠转动，一遍一遍地看着眼前人的眉眼、脸庞、说不停的嘴巴。他听着她的声音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就想这么看着她。
仿佛只要他一直看着她，她就会一直在。
顾瑶看着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的叶听寒，抬手一拍脑门，转头看向身后的李鸿运和齐方沐说道：“完了，傻了？”
见顾瑶转头去看别人，叶听寒嘴角笑意散去，身上的疼痛后知后觉得涌上来。
李鸿运：“啊？”
齐方沐瞥了眼一双眼睛死死盯在顾瑶身上的叶听寒无奈叹气，“我看傻的像是老大你。”
顾瑶皱眉，一巴掌招呼过去：“说什么呢？”
齐方沐揉着脑袋小声抗议：“本来就是。老大你也不看看恩人那样哪像傻的，分明是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犹豫半晌，齐方沐又意有所指道：“老大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虽然恩人这次救了自己，但是自己还是站老大那边的！
闻言，叶听寒目光凉飕飕地朝齐方沐瞥去，阴阳怪气了一句，“原来是个恩将仇报的。”
齐方沐知道叶听寒是在说他救了自己的事，本就弱的气势又降了一层。
听见叶听寒的声音，顾瑶立刻回头，“原来没傻啊，那你刚刚怎么不说话，吓我一跳……”
顾瑶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擅自把他体内的蛊毒祛除，导致他脑袋变得不灵光，连话都不会说。
叶听寒憋着笑，神色自若地揭过这个话题，问道：“我怎么了吗？”
见叶听寒这么问，顾瑶便知道叶听寒多半是不知道自己体内有蛊毒的事情，放缓了语气，“你之前头疼嗜睡，应该是因为你体内蛊毒发作的缘故。”
“你昏迷不醒，还一直高烧发热，是小灵发现祛除你体内的蛊毒的，你现在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听了顾瑶的话，叶听寒有片刻耳鸣，下意识的反问：“蛊毒？”
想起小灵的话，顾瑶斟酌片刻继续道：“对，小灵说……你的蛊毒是寄存在你的灵力里的。”
顾瑶话音落下，洞中就静得只剩火苗燃烧‘噼里啪啦’的声音。火光映在两人的侧脸，一时静默无言。
在等叶听寒醒来的这段时间里，顾瑶也在想小灵的话，并且根据叶听寒之前说的话猜出了一种可能。
或许中蛊毒的不是叶听寒，而是叶听寒的母亲。
顾瑶能想到，叶听寒自然也反应过来了。
半晌，叶听寒声音有些发哑，他应道，“好。”
叶听寒说不上来自己此刻是什么感觉，这么多年，他的生活里从来没有任何母亲的痕迹，可她又好像处处都在。
听那些人说，他的母亲就是因为生下他才去世的，母亲的毕生修为都转到了他身上。所以他是鬼胎，是来索命的。
他们这么说，叶听寒也从未想过辩驳，甚至当那股强大的灵力出现在自己体内时，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可如今……
叶听寒敛眉，将所有的猜测暂时存在心底，一切等出去后，他会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