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你有些困扰啊…”
趁着苏楠发呆的时候，一个听起来略显困倦的声音从她身边传来。
“哈～”
打了个哈欠，青玄微微伸了个懒腰：“苏楠你又遇到什么事了吗？”
“也不算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苏楠盯着窗外的星空：“就是总感觉自己仿佛做错了什么一样。”
“要我说的话你可什么都没有做错哦！”
青玄来到了苏楠的身边，拔出腰间的小酒壶，轻轻地抿了一口。
“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拒绝你的提议？”
苏楠摇了摇头。
“因为黑道最容不下的就是二五仔，”青玄坐在窗沿上向着苏楠解释道：“背叛者可不会拥有什么好的下场。”
“所以当他们答应你背叛青帮的时候，就意味着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那他们…”
“是啊，”青玄举着酒壶冷漠道：
“黑道也是会查背景的，也许会有其它势力收容他们，但… ”
虽然青玄并没有说清楚，但苏楠也明白了过来。
拥有背叛史的人无论哪个势力都不会重用。
“话说你不会产生愧疚感了吧？”
青玄好奇地戳了戳苏楠的脸颊，眼神中充满了认真：“因为自己无意间改变了他人的命运所带来的愧疚？”
“也许吧？”苏楠摇了摇头：“毕竟生活在黑道底层的人也挺可悲的。”
“是吗？”青玄了然般点了点头：“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啊。”
“是啊，”苏楠突然向青玄提问道：“其实在一开始小陈来我门前找我麻烦时，我是动了杀意的。”
青玄微微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苏楠，静静地充当着一个旁听者。
“可我后来收住了，”苏楠虚握了一下手掌：“所以我只是缴了他们的械，并没有伤及他们的性命。”
“是吗？”青玄淡然地点了点头，眼中似乎有些许的失望：
“我还以为在温妮的世界中，经历了上千次杀戮的你，已经学会了杀伐果断呢…”
“杀伐果断吗？”苏楠苦笑一下，耸了耸肩：“也许是我太愚笨了吧？”
“唯独这个，我永远也学不会。”
第一次，青玄在苏楠的眼神中读出了犀利的认真。
“说真的，我最讨厌的词汇就是杀伐果断。”
说到这，苏楠的眼中闪过一丝由衷的厌恶：
“以前看小说，总觉得那些杀伐果断的主角好酷，又总认为那些杀个人都要犹豫半天的主角好拉胯。”
“可现在想想，也许后者才是正常人吧？”苏楠的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杀的是人，而不是一只鸡。”
“在前者眼中一条人命仿佛一文不值，这种无限将生命轻化的态度我真的很讨厌。”
“但…”苏楠顿了顿：“我还是成为了我最讨厌的那一种人。”
青玄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苏楠，随后长叹一口气。
“苏楠其实我曾经也有过和你一样的想法。”
苏楠好奇地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小萝莉，只见小家伙一脸认真地伸出一根指头。
“于是我选择了变强。”
“变强？”
“是啊，”坐在窗边，小家伙晃悠着两条肉乎乎的小短腿：“而我变强的目的就是为了有所为跟有所不为。”
“讨厌杀戮没什么问题，”青玄接着道：“我有的时候也挺讨厌无意义的杀戮，但变强可以有效地解决这个问题。”
“至少你变强了，就可以通过除了杀戮以外的其它方法去解决问题了。”
青玄抬起小脑袋，摇晃了一下：“古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就是这个道理。”
“而不战而屈人之兵有两个条件，一个是强大的武力，另一个就是高尚的品德。”
说到这，青玄看向苏楠，先前的失望转化为了欣慰：“在这一点上你不是做的挺好的吗？”
“我…”苏楠指了指自己，有些不可思议：“我做的挺好的？”
“是啊，”青玄点了点头：“强而不暴，同时在必须进行杀戮的时候又不会手软。”
“这才是我眼中的苏楠。”她接着道：“杀伐果断这个词其实重在果断，而不在杀伐。”
“如果你只会杀伐的话，那么我或许还会认为你只是一个得到了力量就变得暴虐的小鬼头呢。”
“好了，天也不早了，记得早点睡！”
青玄打了一个哈欠，看向苏楠：“还有记得现在的自己，不要让世界改变了你。”
“是吗？”看着青玄消失的窗边，苏楠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谢谢。”
可惜并没有人回应她…
“话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啊…”
苏楠回头看向一边悬挂的时钟，行走的两根指针交叠在一起精准地指向“3”。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
“哈～”打了个哈欠，苏楠将外套随意的脱下：“那么就好好地睡吧，明天还要去中枢院报到呢…”
关于小陈他们，苏楠已经有了新的考量。
至于现在，她已经不打算摘掉自己“断罪人”的马甲了。
毕竟终末教会还没有完全肃清，不是吗？
“算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虽然心底已经有了一个草草的想法，但具体要怎么行动还得要到了中枢院再看情况。
况且，至少有人认可自己的行为，不是吗？
想到这，苏楠的嘴角扬起一丝笑容。
其实她一直以来都在思考，留下那些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的小喽啰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可现在…
至少还有人能够理解自己，不是吗？
苏楠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不过现在还是太弱了啊…”
不依靠杀戮就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解决问题吗？
听起来还真美好啊…
不过可以一试！
想到这，苏楠挥了挥小拳头：“决定了！就从先无敌于天下开始吧！”
还真有活力啊…
躲藏起来的青玄看着这个样子的苏楠，嘴角扬起一丝笑容。
但很快，这份笑容便消失不见。
“最近的我越来越疲惫了…”打了个哈欠，她强撑着眼皮看向苏楠：“也许我的时间快要到了吧？”
说着，她看向空间旁的一株并蒂花，其中一朵茁壮成长另一朵却略显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