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那医生说的头昏脑涨。”郑语萍对宁夏抱怨，“现在就把保姆选好，让她来听课。”
“爸，按摩过后舒服一点了吗？”卓怡人关切的问卓诚。
“按完轻松一点，没过几天又是一样，人老了，不服老不行。”卓诚说，“这家医院离酒店太远了，下次还是换个地方。”
“爷爷，你慢点走。”郑灏扶着郑望龙的胳膊，免得他健步如飞，横冲直闯。
“下次不等你来接了，司机送是一样的。”郑望龙还埋怨孙子来迟了，“你奶奶到点吃饭，晚一秒都不行。”
各说各话的三行人，两队正在往医院外走，一队往内里走。
卓诚先看到郑语萍，他立即停住，转向看着别处，卓怡人好奇问怎么了，“没事，我突然想到可以问下刚才的大夫，能不能出外诊，如果他愿意到酒店来给我按，还是可以的。”
“这点小事。”卓怡人挽住他的胳膊，“挂号的地方有他的电话号码，打个电话问就行了，不用回去问。”
“我亲自去问显得正式一点。”
“妈。”郑灏碰到郑语萍，郑望龙不想理女儿，甩开孙子的手先上去，阿姨拎着餐盒紧跟其后。
“你看看你爷爷，眼里已经没有我这个女儿。”郑语萍委屈，“我都不知道我犯什么大错了，要被他们这么对待。”
“你到医院来是哪里不舒服吗？”郑灏转移她的注意力问。
“我非得身体不舒服才能来吗？我妈住院了，我连来都不能来了？”郑语萍言辞激烈地反问。
“我说错话了。”郑灏干脆道歉。
卓怡人听到耳熟声音，往后一看，这不是振兴的郑董吗？
好机会。
“郑董。”卓怡人喊道，她一脸堆笑，硬拽着卓诚，小声道，“那边是振兴的董事长，难得碰上就是我们的机会，多认识一个人多条路，这是你教我的。”
“好巧，在这里都能遇上。”卓怡人热情地打招呼，“这是我爸爸，我给你介绍的植入式智能可穿戴设备，所有实验数据都是来自于他，他原先是Ubc的教授。”
郑灏有些皱眉，不想在这里应付她。
卓诚做好心理建设转身，看到郑灏后一愣，他没想到振兴的董事长这么年轻。
郑语萍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也就没发现眼前竟然是她刻在心底的初恋，和郑灏抱怨几句后就让他送她们回去。
“我上去看看奶奶。”郑灏低声说，“下午还有安排，我只有中午有时间。”
“上面有权寅看着，晚看一会也没事，又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没休息好。”郑语萍非要郑灏送她。“我来的时候司机开车不稳，让我难受，你送妈回去，妈心里舒坦，肯定不会难受。”
“他是你儿子？”卓诚失态凑上前，“你什么时候生的？”
郑语萍这才发现卓诚，年轻的恋人过去三十年样貌没有大变，成熟儒雅，并没有面目全非。
郑语萍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出现在她面前。
她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心跳都停止了。
等回过神来她不想面对前男友的疑问，像是被人追着撵着快步离开了。
卓诚想要追上去，被郑灏拦住，“你认识我妈？”
“但是显然我妈不想和你叙旧，还请你自重，卓先生。”
卓诚看着他，抓着他的手颤抖，他的脸和年轻的自己那么相像，以至于他不用亲子鉴定就知道他是他儿子。
他竟然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郑灏看郑语萍的反应，以及眼前人的姓氏，还有什么不明白，他素未谋面的亲爹出现了。
郑灏心里只觉得荒唐，他只是想来医院看看不舒服住院的奶奶。
“我还有事失陪了，你自便。”他抚开卓诚的手离开。
“爸，你认识郑董的母亲啊？”卓怡人一头雾水，“郑董今年三十出头，她妈再年轻也有五十多了吧，保养的挺好，外表看不出来。”
“不过看她那个架势，怎么好像怀孕了？不应该吧，也许是我看错了。”
“你找人，不，我自己去查。”卓诚看着郑灏的背影喃喃自语，那是他儿子。
血脉相承的亲儿子。
郑灏上楼没说碰到什么人，他就坐在一旁看着权寅同爷爷奶奶说话，偶尔话头落在他身上他就应两句。
权寅让他休息一下，他就真的往沙发上一躺，睡着了。
还罕见的做了梦，梦里他就五六岁大小，手里牵着权寅，这不对，他五六岁的时候，权寅才刚生出来。
不过这是在梦里，这些不重要。
出现一个人不怀好意的问他爸爸呢。
郑灏沉默地往前走，并不回答。
越来越多的人来问他爸爸呢，郑灏拉着权寅就跑，但是怎么也跑不出那些充满恶意的询问，郑灏不跑了，他把权寅抱在怀里，捂住她的耳朵。
后来出现的都不是人影，就是一张张脸，眼睛笑着，嘴巴咧着，一句句追问。
你爸爸在哪呀？
你有爸爸吗？
每个人都有爸爸，怎么你没有？
……
郑灏从梦中惊醒，权寅正拿毛巾给他擦脸，“你梦见什么了？一头大汗。”
“没什么。”郑灏疲惫，“什么时候了？我该去公司了。”
“还早着呢，你也就睡了十几分钟。”权寅劝他再休息一会，“爷爷陪奶奶去中庭花园走一走，奶奶躺了一上午觉得腰疼。”
郑灏闭眼叹息，“睡不着了。”
“睡不着就闭目养神。”权寅按住他，“你要注意劳逸结合，现在集团运营已经走向正轨，你也可以放松些，别这么逼自己。”
郑灏不习惯说自己，他转而问周庆那电影公司怎么样？
“还不错吧，后来又请了一些人，拍些广告电影也能养活公司，他想拍正经电影，又没有挑中的本子，自己纠结呢。”
“先从小成本拍起，几千万的投资也不用去外面找，我们几个给他凑一凑就出来了。”郑灏说，“总要去拍才知道行不行，总是想，总是不拍，永远也变不成他想的那样子。”
“是，我一定向他转告大哥的指导精神。”权寅调皮。
权静住了半个月院才回家，权寅回家挂在沈时安身上道歉，“说了陪你的，又食言的。”
“你的假期结束了吗？”沈时安问。
“没有啊。”权寅想，如果没有怀孕的话，等国庆假放完再去上班，太热的天不适合上班。
“那就还有时间陪我。”
“我们去陪你爸妈住一段时间吗？好久没去看你奶奶了。”
“可以去看奶奶，没必要住在我爸妈家，约着吃顿饭就差不多了。”沈时安觉得，他们住过去，他们反而不习惯。
已经习惯了各自生活。
“你还是珍惜现在的二人世界，等到有孩子了，我们两想单独住也是不可能的。”沈时安笑。
权寅锤他一下，“想也憋着，等过了我大爷爷的七七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