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把手机倒扣放在桌面上，有点神经质地啃咬手指，焦虑的时候她就会啃手指，啃到指甲边缘模糊红肿，一碰就痛，她才能停下。
郑灏是什么意思？
拍照的时候他不愿意，但也拍了，至于发照片，也是郑语萍说可以她才发的，发完后她还问了郑灏，如果介意她可以把照片删掉。
但是郑灏没有回复她。
她以为这事就过去了，为什么郑灏会换一张这样的头像，都说他很孝顺，他甚至没有拿郑语萍的照片当过头像。
这张照片里郑灏和周庆都只有半张脸，只有权寅笑的灿烂，猛让人一瞧，还以为是权寅的头像。
放下嘴里的手，她拿起手机发出一条我们见个面的信息，然后拿包出去，今天约好和郑语萍一起去振兴看望郑灏的。
反正听说权寅不怎么去振兴。
她就做个贴心妹妹，假以时日总能软和郑灏的心。
就算他的心不软和也没关系，外人知道他们是一家人就行。
权寅平常是不去振兴，也是巧了，摄影师把全家福照片送来，按照她的要求，洗的都是摆台大小，她看着三兄妹的合照，就突然想和虞玄玉拍一张。
毕竟在她心里，虞玄玉算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哥哥，第一次失恋还是虞玄玉陪她度过呢。
想到就做，她直接带着摄影师去振兴找虞玄玉，想着就在他办公室里拍，虞玄玉知道她的来意后笑，“我们俩多少年没拍过合照了。”
“对啊，结果上次只能找出一个三人合照，这次就我们两拍。”
虞玄玉配合她拍照后，让她别急着走坐下来聊会天，权寅给秘书处带了下午茶，虞玄玉让送一份到办公室，“给董事长也留一份，等来客走后送进去。”
权寅好奇看他，“你不是戒糖吗，我都是给秘书处的小姐姐们带的，没准备你和他的份。”
“现在觉得吃点糖也没什么大不了。”虞玄玉笑，“那算我沾何秘书她们的光。”
“新来的助理调教好了吗？”权寅问，“有人能搭把手，你也能享受生活，不然有一个超级工作狂的上司，自己也只能是一个工作狂。”
“其实他们都能做好，主要是等你哥习惯。”郑灏和虞玄玉十二年的默契，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
“你管他呢，那他不习惯，你就一辈子不解脱？”权寅皱鼻子做鬼脸，“在我生日后，过年前找个时间去奥地利滑雪，虞哥跟我一起去吧。”
“你别等我哥画的大饼，我带你去。”
虞玄玉是南方人，对雪有迷之喜爱，一直想去学滑雪，本来和郑灏熟识成为朋友后，郑灏就说和他一起带着弟弟妹妹去玩。
这么多年都没去成过。
“好啊。”虞玄玉点头，两人开始聊具体时间，签证和装备，权寅拍胸脯保证，虞玄玉只要搞定自己的假期，其他她来搞定。
何玉急促敲门推开，“特助你赶紧去看看，董事长要辞退陈晨，陈晨不服，非要个说法，现在僵持在那里。”
“为什么？”
“估计是他想拍马屁。”何玉看了一眼权寅掐头去尾地说，“端茶进去的时候喊了一句大小姐。”
郑语萍和权寅是前后脚来的公司，虞玄玉知道那边来人稳住权寅别出去，才没碰上。
“这个陈助理做事不细心啊，不知道董事长的母亲已经结婚了吗。现在还称呼她为大小姐，肯定不高兴。”权寅还以为喊得是郑语萍。
“我过去看看。”虞玄玉起身，“你在这坐着别走，难得过来，一起吃个晚饭。”
宁夏坐在郑语萍身边如坐针毡，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郑语萍带她进来，所到之处看见的人都会低头问好，宁夏很享受这种待遇。
进到郑灏办公室，郑灏态度不冷不热，从她认识那天起他就这样，她也习惯了，问题出在端茶进来的助理，他给自己放茶杯的时候说了句大小姐小心烫。
她还没来得及为这句大小姐心动。
郑灏就抬起头冷冰冰的让他去人事办离职手续。
那个人显然没想到这遭，立即问为什么，郑灏不解释，他就傻愣愣站在原地非要个说法，没有关上的门传出他时不时的质问，估计外面的人也在猜测屋里发生什么。
宁夏扯扯郑语萍的袖子，“这么吵闹不好吧？”也不是她让人喊的大小姐，郑灏反应这么大，倒像是她的错。
“你这人好不识趣。”没想到郑语萍不问郑灏，反而对助理发问，“辞退你就辞退你，还要什么理由？”
这话捅了马蜂窝，原本还能维持住形状的陈晨立即涕泪俱下述说自己入职后的种种艰辛，为了配合工作，每天实际工作的时间有十几个小时，“你说辞退就辞退？”
“你根本就没把员工当人。”
“小陈。”虞玄玉进来握住他的肩膀，“冷静点，我们出去说。”
“虞哥你来的正好，你评评理，哪里有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辞退的道理，他根本就是侮辱我，我要去告他。”陈晨像是找到靠山，拉着虞玄玉的胳膊不放。
“你从哪招的人？”郑灏对虞玄玉还有脾气呢，“教了他这么多天，就教出这么个木鱼脑袋。”
陈晨闹着要去网上揭发他，让大家看看资本家丑恶的嘴脸。
“呦，挺热闹啊！”权寅出现在门口，郑灏的办公室和虞玄玉的办公室挨着，她听见动静越来越大，就疑惑只是喊错郑语萍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过来一看，果不其然看到郑语萍和她身边的宁夏。
权寅走进来，“小哥你冷静点，他辞退的你，尽可以谈辞退补偿嘛，那都是你应得的。”
“你说的轻巧，你知道我面试进来多难吗？”陈晨委屈，“你知道我为了这份工作做了多少努力，我天天工作十几个小时。”
“据我所知和你一起进来同等职位同等工作要求的人有三位，你们三位的工作总和才是虞哥的工作内容，如果稀释掉三分之一的工作强度还要你花费那么长的工作时间，可能这份工作确实不适合你。”权寅打断他的诉苦。
“拿着赔偿好好休息几天，再去找新工作。”
“不是喜欢喊大小姐吗。”郑灏冷冷开口，“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的亲妹妹，振兴的大小姐，你哑巴了，不会喊了？”
陈晨诧异地瞪大眼睛。
“别这么说。”权寅立即摆手，“严格意义上，在你们董事长没有女儿出生的情况下，郑家唯一的大小姐只有这位郑语萍女士，不过她最近新婚，比起大小姐，更喜欢别人称呼她为郑太太。”
“你生这么大气干什么？”权寅指责郑灏，“那你们的全家福照片网上都看得到，他称呼宁夏一句大小姐也是客气，你这样弄的人多难堪。”
她发誓她只是顺势看了宁夏一眼，不是刻意嘲讽她，但是宁夏显然误会了，脸涨得通红，权寅都担心她炸掉。
连忙转移视线。
虞玄玉趁机把松动的陈晨带出办公室，把门关上。
“你来振兴做什么？”郑语萍语气不善，“惯会装模作样，只不过没叫你去拍照，你还巴巴的告诉爷爷奶奶，让他们来教训我。”
“什么拍照？”权寅无辜问，“我就是过来找虞哥拍张合照，我们兄妹两还没有单独合照呢。”
“他算你哪门子哥哥？”郑语萍警告他，“上次被拍还不知道警醒，你小心别被沈家知道，他们家可容不下丑闻。”
“沈时安知道啊，他还想约虞哥吃饭呢。”权寅纯良笑容，“又不是非要血缘才能当兄妹，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不打扰你们了，我和虞哥约了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