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试药。”张临佑将制作好的几碗红药放在桌子上。
他和张御之两个是族中长老位置最低的，若不是和初任张祈灵是师兄弟关系他们两个也不会被施舍个族老的头衔傍身。
一个面容甚威的男人，冷声说道：“自然是你们二人，作为红药的制作者你们不该以身试药吗？”
张临佑碾了一下手指，望向座上之人，道：“一旦服用此药，我便会失去记忆，便没人能配出解药了。”
“你没做解药吗？”有人问。
“只做了一份，还只在试验阶段，药效可能会有问题。”
“这药有没有解药又没有什么影响，你把红药的配方交给我便去试药吧。”首位上的族老沉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可忤逆于他的威压。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推门走进来，手中还端着放有干净的竹简和笔墨的托盘。
张临佑看着身侧放着的竹简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看向首座上的男人，男人侧眸瞥了他一眼，道：“你们若是将上任张祈灵最终的去向告知于我，我也不用如此麻烦推一个傀儡去当族长。族中没有族长已经进百年了，群龙无首谁带领张家继续长存下去？”
“没有情感认知和记忆的族长就能带领张家长存？”张临佑问。
男人呵呵一笑，道：“天真，那只不过是我们用来守门和处理一些破事的工具罢了。真正带领张家长存之人自然是现在当上族中长老的我们。”
他说完，屋内其他七个人冷着脸哈哈笑的起来，模样诡异又瘆人。
张御之走过来将竹简给张临佑摊开，“我帮你试。”
他说完就先一步端起一碗红药喝下。
张临佑微眨了一下眼睛，拿起毛笔将红药的配方写下。
笔停，身侧的人已经满脸苍白的倒在了地上。
有人走到他身旁探了一下他的呼吸，“没死。”
哪怕张御之帮他试药了，那些人还是不愿意放过他。因为现在的张家不需要知道第一任张祈灵踪迹的人存在。
饮下红药后，张临佑在药效没有发作之前看向屋内的另外八个人，目光阴毒晦暗。冷嘲道：“那就祝你们成功。”
这些换过血液的人喝不到自己调配的药剂精华血液中的毒素很快就会丧命，换血是能延长寿命但是也是有时限的。换血的次数越多，身体的异变就会越大，既然他们那么想执掌大权，那就让他们享受一下，然后就亲眼看着自己一步步变成离不开这座山脉的怪物吧！
“这小子，可笑，竟然还敢嘲讽我们。”那人说完抬脚就要踹，但被人拉住了，是首座上的人。
“来人，把他们两个拖回去，等醒了以后看看药管用不管用。”
三日后。
“如何？”
“回禀各位族老，那两位确实失去了所有记忆。”
“下去吧。”
既然有效那他们的计划便可以实施了。
两个失去记忆又被架空权势的族老很快就被族人遗忘在了角落。
很快，张临佑便带着张御之一起欣赏另外八个族老因为身体出现异样却自救无门绝望发疯的样子。
“你确定什么都想不起来？”
面前之人不死心的大声问道。
张临佑将切好的药材放进药锅中，抬头问：“你想让我想起什么。”
“那这个药方呢？ 你不想配出恢复记忆的解药？”
“我们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什么都不知道日子还清闲些，你若是没其他事就出去吧。”
本来想用红药配方拿捏他们两个的人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脸色刷的一下变黑，愤恨的看了张临佑一眼，收起手中的竹简摔门而去。
刚收了晾晒药材回来的张御之见那人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冷瞥了一眼便回屋了。
“师兄，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张临佑拿着蒲扇对着火炉扇着，听他问便回道：“不急，不得看着他们几个都死光我也不放心。而且改善密洛陀体内血液的配方我作的差不多了，最起码以后族人便不需要这么频繁的换血了。”
张御之转头看向已经长出白发的师兄点点头，继续帮他收拾药材。
他们两个体内的长生血脉很纯净，目前为止还没有换过血，而且他们两个喝了会失去记忆的红药，换不换血也没什么区别了。
“最近记忆恢复了多少？”张临佑问道。
“不多，断断续续的很多都连不上。”
“我们两个一人只服了半颗解药，记不起来全部的很正常。”
“师兄不能再做一颗药出来吗？”
张临佑将手中的蒲扇放到一边，摇头说道：“不行，我从来没有记录配方的习惯，解药有好几味药我都想不起来。目前我也不清楚我们两个这样会不会有其他副作用还是先不要随意用药的好。”
两个人在张家又待了两百多年，亲手处理了那八位长老的尸体。
在那几个人死后，张临佑并没有着手插管族内的事情，那八个人培养了很多弟子学徒，清理起来可能要解决大半的族人，那些是真心实意追随的他们两个没有实权的人根本分不清楚。
而且四拳难敌众手，他们只能带着可以延长张家族人寿命的秘术离开张家。因此，便没有人再一受伤就进张家古楼换血了。
这还要感谢那八个自作聪明的家伙，百越之地深山峡谷中的张家古楼是他们两个和初任张祈灵一同带人建的。知道如何识别图腾纹身进入玉脉深处方法的人除了他们两个，也就只有建张家古楼的那二十多个了了。
但那些人在之前的几百年间也死不了一大半，剩下的也被那八个死老头出手解决了，如今知道进去方法的人也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走之前他们给族内留了封信，若有需要可去长白山旧址寻找。
离开族内后张临佑便开始着手解他们两人身上的红药，但不行，记忆总是模糊不清，重要的药引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而且他们两人因为分用了一颗解药，不能长时间分离，不然记忆就会迅速消失什么都不记得，这还是有一次张御之独自下山采买时他们发现的。
还好他们两个发现的及时快速往对方所在的地方赶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后来通过他们多次验证，他们两个分开不能超过三日。之后的日子除了张家人来找他们便不怎么离开长白山。
已经记不得究竟给多少族人做过密洛陀分身了，很奇怪他们两个竟然在不需要你换血的情况下活了这么久，突然有些感谢那半颗解药的副作用让他们有了遗忘的能力，让他们有机会去探索自己遗忘的事情。
所有张家人都接受过记忆训练，过目不忘的能力在张家十分寻常，后来似乎被刻进了遗传基因一样，哪怕不专门训练后代子孙也有这份能力。
——
这一次要做的密洛陀很特殊，血液提取自一个七岁的孩子，需要做成可以随同本体一起成长的那种。
“是又一位‘张祈灵’？”张御之将刚刚取过来的血液交给他师兄。
张临佑打开还温热的瓷瓶，往里面倒入几种药粉。“他应该是最后一任了，张家要没了。”
张御之并不感到奇怪，还算清醒的人早在很久之前就带着手底下的人离开了张家。剩下的不是还做着控制张家的春秋大梦就是还想再试试能不能让张家起死回生。
只是在他们决定用隔壁房间里的那个孩子当那个死婴时，张家就已经完了。
“那个孩子身边似乎跟了什么。”张御之低声说道。
张临佑抬眼看了一下门外，将药箱扣上之后才说道：“不要多言，他如今的境地并不乐观，只是出来纹纹身竟然有整整一队人跟着。”
另一边，张祈灵将方灼握在手心不许他乱跑。此时他身侧还有一个人守着，他只能闭着眼睛装晕。
方灼气的咬牙切齿，小哥都这样了那个白头发老头竟然还要抽他那么多血，真是太没人性了！
被骂没人性的两个人已经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哪怕他们两个如今被挂上了身份神秘的族老名衔，他们在张家依旧一点实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