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
“我指定是没法好好复习高考了，对吧？”
常空的吆喝回响在村口，十分无语地看着一旁嘿嘿冲自己傻乐的李东泽，恨不得一拳打上去。
“你媳妇儿没不高兴吧？”李东泽开口问着。
常空摸了摸手臂上被咬的一排牙印子，瞪了一眼这傻蛋，突然真的非常怀念一开始在医院相遇的时候，那个冷峻的少年。
他没讲话，走了两步蹲在村碑一旁。
李东泽嬉皮笑脸，想上前去再说两句，却被温诺拉住了。
确实，常空现在需要自己安静的时间。
在跟蒋晴晴告别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开口。
从接触到神语者、749局开始，他似乎一直都在和蒋晴晴告别。之前蒋晴晴加入到集训当中、甚至到后来成为了北斗神语者，他都以为一切都能好了。
……但等待自己的依然还是告别。
就好像是来到了战火纷飞的年代，那时候的情感总是宛如风中浮萍一般。
但明明半年之前自己还以为这个社会安稳到不行，明明自己也只是想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按部就班地过日子，但好像命运却偏偏不让自己这样。
呵，命运。
常空像是想到了自己那本空白的缔结神书。
明明是自己书写的命运，但有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选择。
依旧是在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推搡着前进，偶尔可能还会狼狈地踉跄两下。
其实他多希望蒋晴晴能拉住自己，问自己一句“能不能不走”。
若是这样，他绝对、立马、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拒绝掉李东泽，但偏偏，每一次他要离开的时候，蒋晴晴总是先给他一顿“暴打”，然后很干脆地放自己离去。
可自己明明就能看到女孩儿眼眶中的泪水……
“常空，常空！集中精力！”
甄大雷的声音让常空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四周，这才意识到三人已经上了车。
坐在对面的甄大雷正在给他们介绍相关的信息，他看了一眼这个有些懵的少年，开口道：“本次行动的地方，常空应当是很熟悉的。”
常空看着甄大雷手中的平板。
熟悉的大门、熟悉的院落、熟悉的大理石台阶……
华夏银行市总行，那是自己父亲工作了十余年的地方。
他面色有些古怪：“这次……我们该、该不会真的去抢……啊抢银行吧？”
“不。”李东泽摇了摇头，“抢银行的，不是我们。”
“那是？”
“我们的老对头，财先生。”温诺接过话来，“财先生需要用那个，复活他的妻子。”
两人一左一右地坐着，常空扭头看看李东泽，又扭头看看温诺，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我爷爷不是昨天才、才跟你们说了这个地方吗？”常空看着两人，“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这么多消息？”
“你以为749局是什么部门？”甄大雷的声音响起，略显鄙夷的眼神仿佛是在嫌弃常空对749的情报收集能力认知十分不到位，“你集训学的东西这么快就还给我们了？”
还不等常空开口说什么，李东泽又开了口。
“你以为【行者】是吃素的？”他从怀里扬了扬一张羊皮纸。
是了。
常空认出来了，这是酆都独有的名为【传书】的特殊材料。
在进行绑定之后，哪怕是相隔万里、横跨大洋，在这一头【传书】写下的东西，也会瞬间传递到另一张【传书】上，并且像是翻阅电子书一样，可以随时翻阅、查看。
哦，对，简单来讲可以理解为这是一个酆都版本的平板电脑。
“所、所以……”常空索性不去想，将话题引回到情报上，“财、财先生去抢银行，我们再、再去抢财先生？”
“其实也不算抢，因为一开始租用6936保险箱的……”
甄大雷顿了一下，指尖在平板上轻轻划动，映入眼帘的存放记录让常空愣在了原地。
上面的存放确认人他十分的熟悉，他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浓眉大汉，甄大雷笑着冲他点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以及一开始将这东西放到里面的，就是你的母亲。”
“姬瑜柳。”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温诺皱起眉头，她当然认得常空的母亲，那个一身鹅黄的温婉女人。炎庆甲对其都恭敬有加，虽不知是什么身份，但想来也不容小觑，而她存放的东西……定然也非凡物。
“哦？”常空微微勾起嘴角，看向李东泽，“还有【行者】不、不知道的信息呐？”
这明显就是阴阳怪气的挑事儿精。
李东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人间的事情，向来是749更加熟悉的。”
“闭嘴！”温诺怒目圆睁，打断了两个小屁孩儿继续吵下去的趋势。
甄大雷也乐得看几个孩子们打趣，等到两个男孩儿又互相瞪了瞪眼才开口说道：“华夏银行总行的安保和保密措施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即便是我们也花费了不少力气才得到一些消息。”
“听说6936保险箱里存放的，是千年前镇元大仙留下的一颗人参果。”
“嘶——”
一左一右，温诺和李东泽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给常空弄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在《西游记》里也看过这一段，但两人的反应似乎是之前确实见过这人参果起死人肉白骨的神奇功效一般。
749的车很快便将三人送达的目的地，甄大雷在给了李东泽一个牛皮纸袋之后便驱车离开了。
这目的地并不是华夏银行，而是一家医院。
无巧不巧的是，常空对这家医院也甚是熟悉。
“我们来第七人、人民医院做什么？不是去银行吗？”
常空有些懵，一把拦住大踏步向前的李东泽两人，“我说既然需要我来帮、帮忙，拜托是不是应该至少告、告……啊告诉我一下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我们等财先生把人参果取出来。”温诺开着常空。
常空皱着眉头：“然、然后呢？我们不还得再、再去抢？”
“不，我们去换。”温诺笑眯眯地回复，然后看向了医院。
“换？用什么？”
“用他儿子。”说罢，李东泽拉起温诺，向着人民医院的大门口走去。
常空愣愣地站在原地，缓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时候李东泽两人已经走出去了好远，但是刚刚的几个回答除了让他更加摸不着头脑之外没有任何作用，对于来龙去脉他依然是一头雾水，于是急忙追上去，一边大喊着。
“等会儿！”
“谁？？？”
“你们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