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收回了贴在李三眉心的大手，看向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紧张兮兮的男孩儿。
“好了，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再睡一会儿就能醒过来。”
常空点点头，有些心虚地嗯了一声。
“那些卷轴应该是叛神组织最新研制的产品，听说可以聚拢普通人身上的怨念，再借助他们的精气、灵气，可以析出一个低配版的鬼物。”鬼神淡淡说着，“人类心中的怨念越深、越强，析出的鬼物便会越强大。”
常空点点头，细细数着这段时间以来他见过的几种不同类型的卷轴。
第一次见到卷轴，是从马小刚那里，能倒出来一片粘稠的黑水，可以容纳一只或者多只厉鬼、野鬼，和在街边花园的喷泉中的黑色水潭是一种东西。
第二次便是在飞机上，温诺使用的那个，喝掉之后那原本虚弱、虚幻的魂体迅速的凝实。
第三次则是几个小时前，在去医院的路上看到了李三和那三只厉鬼，在喝下卷轴内的液体之后实力暴涨，凝实魂体不说，甚至成为了可以使用天庭神力、厉鬼怨气和人类生灵灵力的叛神！
第四次……就是如今在街边花园见到的，人类生灵喝下去之后，从体内可以析出鬼物的虚影，和神语者的神灵神降类似。
第五次，是那个古怪的血色卷轴，撑开的血色光环似乎是一个传送门，而不是返回正世界的钥匙。
看来叛神组织研究的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还真是不少。
“让你进入749局战备组……是柳姨的安排，对吧？”
鬼神捏着自己的眉心，语气中有些疲累。
常空此刻多少知道了一些自己母亲和鬼神的关系，点点头：“嗯。”
“也好，可以让你提前先入个门。”鬼神站起身来，面向大树，“下面的事情你要听好了。”
常空一愣，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过了12点。
“那、那个……”
鬼神打断他：“别急，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情。”
“叛神组织的存在你已经知道了，游魂野鬼、厉鬼还有叛神，以及其他的鬼物……它们都是为了扰乱人间和地府秩序而诞生出来的存在。”
常空没吱声，谁会闲的没事儿干就为了找乐子去扰乱一下人间地府两界的秩序啊，有什么好处？
“好处你暂时还没有必要知道，等你通过了749局的测试，甄大雷会跟你说的。”
“测、测试？”常空眨巴眨巴眼。
“废话，你以为749是说进就能进的吗？”鬼神推了推墨镜，没好气地说道，“不过你比较特殊，你是特招生。”
常空点头，这个自己老妈在信里有提到过。
特招生制度，到今年已经施行了整整十年。
这项制度是用于选拔那些不符合硬性招募要求，却有着特殊才能的人才。
特殊才能。
这是一个很耐人寻味的词语。
“每一年749局都会留出三个特招生名额给到【行者】……”
常空像是想到了什么：“该、该不会……【行者】背、背后真的是你吧……”
鬼神歪着头，面向一旁的大树：“很奇怪吗？”
“不、不奇怪……”常空瞥了一眼鬼神，“就是我、我在这儿，你面、面前是棵树……你对着它说、啊说话说很久了……”
鬼神轻轻拄了一下导盲杖，尴尬地转身。
“总之，今年【行者】第一次推荐满了三个名额。也因此，前所未有地针对你们三人开启了一项培养计划。”
常空想到了什么：“先、先知计划？”
这下子轮到鬼神愣住了：“这事儿你也知道？”
“偶然……偶然看到的。”常空摸了摸鼻尖，李三好像一开始的时候拿了几张纸。
鬼神翻了个白眼，这样机密的事情能被常空偶然看到那才是见了鬼了。
不过他也并不打算深究，毕竟对常空来说，这个名字早知道晚知道都一样。
似是感受到了常空好奇的目光，鬼神补充道：“先知计划同样也是等到后面你去问甄大雷……”
“那个我爸……也、也是测试中的一……一环吗？”常空询问道，他皱起眉头，“他、他只是个普……普通人。”
鬼神没讲话，握着导盲杖的右手紧了紧。
果然，提前出手了么……
“嗯？炎、炎哥？”常空在鬼神的眼前挥了挥手，随即意识到他看不见。
鬼神回过神来：“二叔不属于749参训一环，出了些意外情况。这你不需要担心，749局这边有应急预案，【行者】也有后手，一定能确保二叔的安全。”
“好！”常空松了一口气，又问道，“炎、炎哥，那个什么癸亥组酒、酒鬼，是、是不是【行者】的人？”
鬼神一挑眉：“老酒鬼都跌到癸亥组了？”
常空叹了一口气：“你猜我知不知道你在问什么……”
鬼神莞尔：“等你参加完集训再一并告诉你。”
常空哼哼唧唧地表达着不满。
“嗯？”鬼神突然抬起头，提起导盲杖轻轻叩击地面，仔细感知着面前的男孩儿，似乎和之前有了些许的不同，“你……踏入黄阶了？”
常空一怔，随后点点头。
“怎么突破的？”鬼神的语气中有些惊喜，他从来不曾想过未经过入门训练的普通生灵可以自己摸索着就迈入修行者的行列。
“就放、放了个屁。”
鬼神：“？？？”
……
逆界中，甄大雷化成了一道白光。
雷霆，乃天上至阳至刚之气的集合，正是这在人间游荡的厉鬼的克星。
都不用什么多余的动作，甄大雷挥手召下一道惊雷，以自己和常一念为中心辐散开来，包围而至的厉鬼们触之即亡。
惊雷炸响过后，原本在胡同口气势汹汹的三个混混抽搐着倒在地上，有的甚至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只留下身后的小磊子和他身边剩余不多的几只厉鬼。
小磊子是将大写的“懵逼”二字诠释得明明白白。
而那几只厉鬼则是拼了命地想要钻回那个小小的卷轴之中。
甄大雷走到小磊子跟前，屈指弹了个小电弧，在空中轰然炸响，那厉鬼便呼嚎着化成了点点星光。
他伸手摸向自己的裤兜，摸了个空。
又使劲儿摸了摸，依然什么都没摸到。
常一念从背后看到这猥琐又十分不合时宜的动作，忍不住开口问道：“大雷，你干嘛呢！”
甄大雷回头看向常一念，满脸的委屈：“我的宝贝没了……”
“……”
一旁的小磊子小眼滴溜溜一转，看向胡同口，肌肉紧绷，就要偷偷溜走。
“砰！”的一声，甄大雷飞起一脚，小磊子飞起老高，化作一阵风，跌回了胡同最里面。
甄大雷取下自己的背包，取出一沓崭新的便签，开封。
撕下来一张蓝色的便签，注入一道雷光，向空中轻轻一扬。
“蓝色缚灵纹，【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