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常空轻叱一声，竟是率先冲向了那五只厉鬼。
那道鬼神虚影瞬间化作了“盔甲”，笼罩在常空身上，只听铿锵脆响，一柄直刀、一把阔斧、一根大棒、一杆长枪出现在了八只手臂当中。
银光乍现，常空裹着鬼神虚影，刹那间化作风车一般，直直地撞入那五只厉鬼当中。
五鬼并未惊慌，心有灵犀一般地点地后撤。同时，那猛虎口中吐出一道黑色浓雾，将常空牢牢包裹。
常空不惊反笑，胸口的老君炉隆隆作响，恐怖的吸力让这怨气浓雾呼吸间便消散开来。
只是黑雾散开之后，常空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陷入了这五只厉鬼的包围圈。
虎、鹿、熊、猿、鸟。
这是华佗五禽戏中模仿的五种动物，对应了人的肾、肝、脾、心、肺。
还不等开打，常空便隐隐地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这几个器官有些疼痛。
不会这么玄乎吧……
厉鬼猛虎前踏一步，微风吹起，夹杂着蒙蒙雾气，却隐藏着锋锐的杀机，化作无形的利刃，冲着常空扑面而来。
常空丝毫不敢大意，持棍的双臂猛然挥舞，黑色的厉鬼怨气和晶莹白色的暖流形成一道光幕，将如刀剑一般的狂风尽数抵挡。
只是下一瞬间，常空汗毛乍起，接着下意识地高高跃起。
一团幽绿色的火焰从地底轰然喷发，常空瞳孔微缩，那地面竟是被硬生生地腐蚀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若不是自己早有预感，但凭着这火焰就够自己吃一壶的。
这幽绿火焰源自……
常空顺着直觉望去。
厉鬼猿猴扬起高傲的头颅，眼中的幽绿火焰格外强盛，微微翘起的笑容似是在嘲讽这个人类娃娃妄图以一敌五的不自量力。
与此同时，半空中一股苍凉的气息从常空的身后传来，来不及细想，八臂齐动，刀斧枪棒闪烁光影，不退反进，直直地撞向突然出现的厉鬼仙鹤。
“唳——！！”厉鬼仙鹤口中发出一声唳鸣，口吐黑烟向常空笼罩而去。
李三靠着大树咽了口唾沫，他突然发现这棵大树的树叶开始渐渐变黄，若是让那厉鬼仙鹤吐出的黑烟碰到，这棵树也许会直接枯死也说不定……
鬼神虚影猛地爆起一阵黑色的雾气，化作一层厚厚地盔甲，一往无前地冲入黑烟。
接着如同闪电一般的突围，紧紧握住幻化出来的直刀，狠狠地斩向厉鬼仙鹤的鸟喙。
锵！
一刀一喙相接，竟是迸发出点点火星。
厉鬼仙鹤不敢缠斗，巨大的翅膀掀起狂风，就要再次升入高空。
常空的身形灵活地在空中调转，双脚踢向厉鬼仙鹤的双翅。
胸口的小火炉隆隆作响，暖流汩汩流向双腿。
脚力增强，【无影】！
一瞬间，常空双腿化作了一片残影，像是踢出了上百脚，却又像是只踢了一脚。
炸响在空中回荡着，扩散开来的余波刮起一阵狂风。
常空用上了老君炉暖流灌注加持下的全部气力，产生的恐怖反推力让他化作一枚炮弹，直直地冲向地面上的厉鬼麋鹿。
持斧、持枪的四只手臂带起一阵风声，阔斧、长枪再次加速，流星一般袭向麋鹿。
厉鬼迷路眼窝中的两团火焰摇曳着，不管他身法如何灵活，都始终逃不过阔斧和长枪的攻击。
“吼吼吼！！”
一道如山般的身影此刻正以一个和体型丝毫不匹配的速度急速奔来，两只巨爪准确地拍向飞来的阔斧长枪，竟是硬生生地改变了一点它们前进的角度。
是厉鬼巨熊！
轰！轰！
阔斧、长枪径直没入地面，周围形成两个直径百米的深坑。
常空稳稳落到地面上，耳边传来一声嗡鸣，身上的压力骤增，鬼神虚影都有些暗淡，他猜得到，这应该是那巨熊搞的鬼。
他重重地喘息着，在老君炉的暖流增幅下，他逐渐适应下来。
常空苦笑一声，这还仅仅是第一个回合的交锋，就有些微微吃不消了。
身后的四只手臂虚空一握，深坑中的一斧一枪腾空而起，却在半空中骤然凝滞，似是被什么力量拉扯住了。
常空站起身来，厉鬼巨熊身后，厉鬼麋鹿缓缓走出来，它的双角闪着莹莹的光芒。
“砰”的一声，空中的阔斧和长枪化作烟雾炸开，下一瞬间在鬼神虚影的手臂中重新凝聚。
常空大概摸清了五禽厉鬼的能力了。
厉鬼猛虎的力量和风、水有关，他的厉鬼怨气可以夹杂在空气中，因此他的怨气能量有着恐怖的传播性，于是凭借着两声怒吼，声波携裹着浓郁的怨气，让整个公园的游魂野鬼们摆脱鬼神力场的控制。
接着就是那只猴子，虽然没怎么出手，但他控制着那团诡异且腐蚀性极强的幽绿色火焰也足以让常空谨慎应对。
空中的厉鬼仙鹤双翅和鸟喙坚硬无比，锋锐之气宛如世间神兵。
但最让常空忌惮的还是它口中吐出的那一团黑烟。
那黑烟是一切生命的死敌，只要沾上一点，黑烟便会无穷尽地吞噬你的生命力，这也是为什么仅仅是余波的气息，就能让李三身边的大树树叶泛黄、瞬间苍老。
可这黑烟对死物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害，因此常空靠着黑色怨气形成的盔甲成功地躲过一劫。
至于那厉鬼巨熊，和从前在小说中看过的差不多，除了皮糙肉厚、力量惊人之外，还能微微操控周围一定范围内的重力环境。
最后才出手的厉鬼麋鹿，虽然看着弱小，但常空感觉得到，他才是整个五禽厉鬼的核心，那牵扯住阔斧和长枪的，正是它恐怖的精神力量。
一开始猛虎的牵扯、猿猴的偷袭、空中仙鹤的配合以及巨熊的肉盾和保护……如斯精妙的配合，如果没有一个指挥者，是不可能完成的。
又或许……
常空又想到另一个可能。
五禽厉鬼聚到一起，恐怖的威势渐渐融合。
劫我老爹……需要这样的底牌？？
常空嘴角有些抽搐，觉得自己老爹这面子确实有些大了。
“明明饶了你们一命，”五禽厉鬼看着常空和他身后的李三，齐声口吐人言，“想不到……你们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果然！
常空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五禽厉鬼，和之前在小巷子里自爆的那三只厉鬼一样，都是被某个神秘人操控着。
也难怪能有如斯精妙的配合！
“你、你到底是……是谁？”常空的声音很冷静。
“呵呵……我是谁……”五禽厉鬼身上的气势接连攀登，再次达到了玄阶的水平，并且还在不断地增长着，“现在问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
“死也……也要死个明白。”常空似是升起了交谈的兴致。
五禽厉鬼齐声嘲讽道：“不要想着拖延时间了，你是等不到那一组神语者了。”
玄阶巅峰。
最终五禽厉鬼的气势融合在一起，足足有玄阶巅峰的恐怖实力。
“你们要是能活下来，我倒立吃粑粑。”五禽厉鬼语气中满是嘲讽。
李三瞪大了双眼：这是我的台词！
“五禽合击。”五禽厉鬼嘴中淡淡地吐出四个字。
常空感觉自己和李三被完全锁定，那种即便是回到正世界依然逃脱不掉攻击的锁定。
老君炉的汩汩暖流涌入大脑。
脑力增强，【玲珑】！
常空紧闭双眼，脑海中迸发出一张又一张的照片，闪过一段又一段的记忆片段……
最终，画面定格在了某个夜晚，在家中醒来的那一刻。
他深吸一口气，常空将自己右手的黑色和左手的白色慢慢合拢。
隐约间，似是擦出了一点赤金色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