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千秋雪，你竟然还没有死？”有人义愤填膺道。
千秋雪冷笑一声：“你们都没死，我怎么可能会先死？”
有人心有不甘：“天道真是不公，竟然放任一个吸人气运的邪魔歪道继续成长，我们当时就差把她剁成肉酱了，可她倒好，竟然什么事都没有。”
“你忘了，如今的天道是她父亲……”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越来越多的修士涌过来，将千秋雪和墨尘团团围住。
“她身上没有灵力波动！”一名修士惊呼。
“看来只是身上的伤好了，修为还没恢复。”另外一个人大声道，他眸光闪烁不定，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千秋雪，你来这里干什么？”又一个修士道：“不会是还想让我们继续追随你做事吧？我告诉你，休想！”
“吸人气运的邪修，人人得而诛之！”
这句话千秋雪已经听腻了，闻言讽刺道：“你们到青墟城之前是不知道我会吸人气运吗？但你们还是来了，你们又能比我高尚到哪去？”
众人语塞。
他们是知道千秋雪会吸人的气运，但当时独孤家的人都原谅她了，独孤郁川也活得好好的，他们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更不知道千秋雪竟然这么心狠手辣，把半个青墟城的气运都吸走了，如今的青墟城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死城。
“少废话。”千秋雪不想在一群蝼蚁身上浪费时间：“原本我还想放你们一马，让你们多活几个时辰，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
“你想做什么？”众人心中一紧。
他们谨慎地再次感应千秋雪的修为，依旧没有感应到丝毫灵力波动，提着的心放了一半。
难道千秋雪是有什么底牌？
想到神出鬼没的老神主，他们不确定了，有惜命的人已经悄悄往后退了。
想跑已经晚了。
千秋雪狞笑一声，身体由内而外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她原本想用方才的手法杀了这些人的，但现在她改变了主意。
既然这么忌惮她夺气运，那她还就真要夺给他们看看。
觉醒记忆后她更加清楚的知道，不管是好感度，还是《夺运术》，都是天魔极乐夺人气运和修为的手段。
但那又如何？只要好用就够了。
墨尘跟她心有灵犀，率先利用水笼将对面众人牢牢囚禁，千秋雪默念咒语。
在众人惊惧的时候，各种颜色的气运从他们头顶冒出，挣脱肉体和神魂的束缚，朝千秋雪飘去。
千秋雪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有修士大喊：“不好，她在吸食我们的气运和修为！”
“不行啊，我们出不去。”
在尝试各种办法都徒劳无功之后，众人眼睛发红，心里憋着一口气。
“道友们，吸干气运是死，奋力一搏也是死，我们不能死得这么窝囊！”
“可我们出不去……”
“自爆，我们可以自爆！”新上任的莫家主决绝道。
众人安静了一瞬，人群中响起若有若无的抽泣声。
千秋雪听到“自爆”一惊，但见众人安静不动，又讽刺地勾了勾唇角。
虽然都是死，但她不信他们会选择这么痛苦的死法。
感受到气运与修为正在源源不断地流失，莫家主知道不能再等了。
“我数一二三，有自爆想法的可以跟我一起。”
人群依旧安静，但莫家主摆明了就要自爆，他们不跟着也会被炸死。
既然这样，那还等什么呢？
莫家主：“一，二……”
墨尘凝聚出一个水球朝莫家主扔去，正中他的胸口。
莫家主倒地不起，但声音却异常坚定。
“三！”
话音刚落，他周身的气势急剧攀升……
“轰！”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该死！”千秋雪和墨尘急忙躲避。
出乎他们的预料，跟随莫家主自爆的人居然不少，基本上一大半人都自爆了。
没有自爆的人也被炸得体无完肤，一个个断绝了生机，千秋雪吸取不到丝毫气运和修为了。
千秋雪看着满地尸的体碎片，可惜地摇摇头。
这群蝼蚁，自爆又伤不到她，乖乖让她吸干气运不好吗？真是不知所谓。
她在附近营地找了一圈，确定没有活口，方才离开，朝灵毓山而去。
寒降已经准备好了各种需要用的东西。
他穿着玄色神袍，端坐在淡金色的飞升阵纹中，风雪模糊了他的面容，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万年的等待在今日落下帷幕，“寒降”这个名字，也将随着岁月隐没在历史的尘埃中。
如果死后可以选择，他只想化作——
一粒雪，坠时不问山川；
一朵云，卷舒不系春秋。
无恩可偿，无缘可缚，不用身不由己地做违背意愿之事。
寒降又想到了雪岩。
那个万年前一身白袍，嘴角噙着淡笑，终日监督他修炼的那个少年。
雪岩是他生命里无数不多的光。
但可惜，他却不是雪岩生命里的光。
寒降微微阖眼，掩去里面的黯然，再睁开眼时，又变成了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
“这里有两枚丹药，你们吃了，可以顺利晋升到大乘。”
……我是分界线?……
此时的牧云初正与屹霄神主对峙。
一股无形的气流在城主府上空徘徊，冲毁了不少建筑，牧云初吩咐众人躲避。
“乖徒儿，把鸿蒙本源树交给为师。”气流降落在牧云初对面，化身成一个中年男人。
但见他穿着暗金云纹神袍，鬓角处疏疏落着几根银丝，这形象不是很老，却也不年轻。
他锐利地盯着牧云初，里面既有神只的威严，又有恰到好处的悲悯。
但牧云初知道，什么悲悯都是假的，屹霄最是自私自利。
屹霄的声音温和，仿佛是在跟牧云初商量事情一般，但里面的威胁却不容忽视。
“只要你将鸿蒙本源树交给为师，为师可以放过灵界。否则，你就是整个灵界的罪人。”
牧云初冷静地抽出洛神剑。
“鸿蒙本源树对你无用，我不可能将鸿蒙本源树交给你，交给你才是罪人。”
屹霄脸色一沉：“你再好好想想，当真不愿将鸿蒙本源树交给为师？”
牧云初将剑尖对准屹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一样。
“别为师为师的称呼自己，虽然你将我从混沌之地带到神界，可却没有教予我丝毫本事。”
她之所以能成长得那般迅速，一是悟性出众，二是有众位神尊的帮助，还有就是天道的偏爱。
“话虽如此，我们终究是师徒一场，这是当时天道都承认的关系。”屹霄脸上露出几分怀念：“初见面时，你只是一株小小的并蒂莲，为师真担心你离开混沌之地会活不了，好在你挺过来了。”
牧云初冷哼：“当时你正值壮年，却突然感应到下一任神主已经诞生，你敢说你不是故意这样做的？”
说什么培养继承人都是骗人的，屹霄的真实目的是削弱她，并趁机与她产生师徒因果，好让她能为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