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元辉呆住了，没见过这么直截了当开口的愣头青。
反应过来后，他笑着说道：“不用交易，你直接开口就行，只要不过分，我都能帮你。”
白辰安撇撇嘴：“我才不白拿你的东西，人情这东西最不好还了。”
董元辉噎了一下，在他这种位置上，习惯了互相试探猜测，对于白辰安这种毫不遮掩的人，还真有些不会应付。
他努力适应白辰安的节奏：“那你说，什么交易？”
白辰安坐下，掰着手指头开始给董元辉算账。
“你看，咱们学校每年毕业是不是有一些硬性规定？”
“比如就业率，比如学生去向，比如实习证明？”
董元辉推了推眼镜：“没错，然后呢？”
“然后如果我帮你们解决一部分名额，是不是就算帮了你们的忙？”白辰安道。
董元辉点点头：“这话倒是没错，虽然学校有学校的渠道，但毕竟不能顾全所有毕业生，总会有一部分需要自己去找工作。”
说着，他疑惑道：“听你这个意思，你是想帮学校解决毕业问题咯？”
白辰安摆摆手：“非也非也，我可以帮学生解决实习证明。”
董元辉笑了：“你现在就是个演员，哪里能帮的上这些忙。”
“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想着让那帮学生去什么血汗工厂干活，否则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我像是那种坑学生的人吗？”白辰安义愤填膺：“我这次来可是跟你正经讨论的！”
说着，白辰安直接掏出了自己的公司证明。
董元辉接过去，推着眼镜仔细端详：“游野传媒？这是你的公司？”
其实看到名字的一瞬间，董元辉就相信了，他已经从徐瑞那里得知白辰安爷爷的化名了。
白辰安点点头：“这家公司，就是我的保证。”
董元辉将证件推回去：“这不够，学院虽然希望每年的毕业数据比去年好看，但也不会做出那种敷衍毕业的事。”
“你的心思我能懂，不就是想给学生提供一个虚假的岗位，然后开一个实习证明吗？”
“这种属于诈骗，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董元辉严肃道：“与其整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你来找我是想要什么东西？”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件事我还是清楚的。”
“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在我权力范围内的事情，你都可以提。”
董元辉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对白辰安有些失望了。
同时他内心感慨，都说虎父无犬子，那虎爷呢？
隔代亲害死人啊！
白辰安听着董元辉质疑的话，也有些不高兴了：“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你说的这种事情，我现在不会干，以后也不会！”
“我今天，是有备而来的！”
说着，白辰安掏出一个合订本，扔在了桌子上。
“这个，就是我交易的筹码。”
董元辉半信半疑的拿过去，缓缓念出封面的字：“过年？”
“对，我准备拍摄一部小成本的电影，而角色，就是大学生们。”
董元辉大致翻了翻，便确定了白辰安没有说谎，剧本很详细，不像是为了敷衍而赶工出来的东西。
所以董元辉又从头将这个剧本详细看了一遍。
不看不知道，董元辉越看越震惊，他不敢相信的看向白辰安：“这是你写的剧本？”
不，是系统送的。白辰安心道，随后面不改色的开口：“对，是我写的。”
“不得了啊，年纪轻轻就能写出这么有内涵的东西。”董元辉感慨道：“这吐槽，这隐喻，简直犀利！”
白辰安被夸得有些心虚。
董元辉啧啧称奇：“一家子人各怀鬼胎，想方设法骗老人的钱。”
“女儿嫁给外人，胳膊肘朝外拐。”
“儿子成家立业，指望父母支持。”
“女婿为求老丈人认可，不惜豪掷千金。”
“这剧情，这人物，真是刻画得淋漓尽致啊。”
董元辉用食指敲打着剧本：“我可真是好久没有看过这种剧本了。”
“你们现在年轻人爱看的打打杀杀，情情爱爱，我是一部都看不进去啊。”
白辰安心虚的笑了笑：“过奖，过奖。”
“不过。”董元辉语气一转：“这剧拍出来，估计争议声会很大啊，里面的人物可都是社会的缩影，你不怕吗？”
白辰安：“怕啊，那要不，我不拍了？”
“懦夫！”董元辉吹鼻子瞪眼：“你要是连这些东西都怕，你当个屁的导演！”
“说得好！”白辰安起身，满脸愤慨：“我管他世人怎么看，我只要把自己内心的东西表达出来，那就足够了！”
董元辉脸上写满了高兴：“只要你拍，无论什么帮助我都给你提供。”
白辰安瞬间收回了表情，坐回了椅子：“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董元辉：“……？？？”
你小子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我这个老头子！
但话已经说出去了，他又不可能跟个小女孩一样去耍无赖，只能满脸无奈的问道：“说罢，你要什么？”
白辰安呲牙一笑：“设备。”
董元辉松了一口气：“就这？都是小事。”
“你说吧，你还缺什么设备？”
“相机？轨道？灯光？监视？还是什么？”
白辰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可以都要吗？”
“我什么都缺……”
董元辉眼睛瞪的像铜铃：“给老子滚！”
声音传遍了整个楼层，楼下门卫正在睡觉，被吼声给吓了一个激灵。
他迷茫的左右看看，就见白辰安狼狈的跑出来，身后还跟着董元辉骂骂咧咧的声音。
瞬间，他就把白辰安从免检名单中踢了出去，一个恶虎扑食，直接将白辰安抓住：“院长，我抓住他了，您吩咐。”
董元辉的声音远远传来：“放他走。”
“得嘞。”门卫撒手将白辰安放开，面带微笑的说道：“您走好，欢迎下次光临。”
白辰安无语。
这门卫，是个当门卫的好材料！
出了学校，白辰安终于没忍住，大笑出声。
一毛钱没花，直接借来了一整套设备！
谁说年轻人不会精打细算？你看这不是，演员加设备，一毛钱都没花吗？
但事情还没有办完，空有设备可不行，得找个经验丰富的前辈来指导剧组。
于是，他拨通了陈暮胜的电话。
“喂，陈导，吃了吗？”
“这不是你们杀青了吗，那个啥，您有空吗，我想邀请你当剧组指导。”
“一万块钱够不够？”
“当然是开玩笑的啦，两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