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转头 ，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面色瞬间苍白，嘴唇发颤，一句话都不敢说。
陈玉环此时老老实实地转身对来人喊了一声“娘，您怎么来了?”
“娘，我，我是口误……”陈玉辞趴在地上替自己解释。
来人正是不知何时出现在回廊上的谢氏，谢卿之。
她看着陈玉辞和陈玉环的眼神跟看牲畜没有任何区别，眼中的阴寒和厌恶让陈玉辞本能的害怕。
谢卿之缓步走下台阶，眼中毫无情绪波动，看着陈玉环“过来”
陈玉环抵着脑袋的眼神瞬间惊恐，但还是乖乖地走到了谢卿之跟前。
“没有用的东西，什么事都办不好，还因为一点小事而内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啪～
噗通一声，陈玉环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她抖着肩膀捂住脸颊，即使脸痛的要死，却丝毫不敢发出声音“娘，我知错了”
谢卿之没动，她身后的一名丫鬟动的手。
打了陈玉环，那丫鬟又揪住陈玉辞的衣领狠狠扇了一耳光。
“啊”陈玉辞只觉得脸颊一阵剧痛，那一瞬间头晕想吐，便没忍住小小地压抑着惊呼了一声。
谢卿之声音十分温柔，她轻轻看着她，柔声问道“怎么了？很疼吗？要不要紧?”
陈玉辞身体一僵，反应过来后就发现自己干了件蠢事，她疯狂摇脑袋“不，不疼 娘，我不疼”
谢卿之却摇头，慢慢蹲下身，爱抚地将手掌放到陈玉辞脑袋上“怎么会不疼呢？你看你，都叫出声来了，这要是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这个当娘的人不心疼你呢”
说罢，谢卿之站起身来，拍着手掌笑“来人啊，带三姑娘好好看看大夫”
陈玉辞听到此话，顿时双目圆瞪，面露惊恐之色，她惊慌地想抓住谢卿之的衣袖，哭嚎道“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在外面跟玉环起争执了，求您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唔唔唔唔”
可惜，她话都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一块帕子，被人直接拖进了院子里。
旁边的陈玉环也被拖了进去，只是与陈玉辞不同的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不吭不响。
走过谢卿之的身边时，她还讨好地看着谢卿之“娘，您说得对，以后玉环知道怎么做了，谢谢娘”
谢卿之温柔的抱了抱陈玉环，抚摸着陈玉环的脑袋，表情温柔如水“好孩子，你比你姐姐懂事，娘知道，你不会让娘失望的对不对?”
陈玉环用力点头，神色有瞬间的癫狂“是的，我不会让娘失望的，陈府迟早是娘的，玉环一定会做的很好”
谢卿之松开了陈玉环“嗯，真乖，还是玉环体贴娘亲”
直到陈玉环被送进去，里面响起了铁链拖地的碰撞声，她不悦地看向身边的丫鬟“你让他们动静小一点儿，别弄伤了脸”
荣熙堂。
陈立常等人走完，才让萧凤归拉开了珠帘。
他躺在床上，面有枯槁之色，嘴唇发白，眼窝凹陷，明显是病重之色。
萧凤归一惊“老师，您”
陈立常无力地摆了摆手，手指微微点了一下边上的坐凳。
萧凤归吞下心中的疑问坐下去，陈怀信在她正对面。
“以后，我怕是不能日日教你了，你便跟着怀信学吧，等过几日，你生员的身份文书到了，我会让杜氏准备一场证师宴，好让你认认几位师兄的脸”
陈立常一口气说完，忍不住咳嗽两声，萧凤归想站起来，却被陈立常阻止了。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死是死不了，陈府，咳咳，你既然拜我为师，我便好生替你扬一扬名”
“老师，您的身体更重要”萧凤归看着面前这个八旬老人，不过几日不见，却好似老了十来岁一般，精气神都没有以前好了。
仿若一夜之间的鲜花枯萎了的感觉。
“不，你需要扬名，你身为我的学生，怎默默无闻，扬名，也是给我陈府长脸，对你以后的仕途，会好许多，这也是长公主那个老太婆为你争取的机会”
“那老太婆，当年本不该止步举人的，这些陈年旧事，咳咳，你以后会知道的”
“我想告诉你的是，科举只是你仕途上最简单的一关，也是关键的一关，你是个女子，本就不容于朝堂，你的路，将会万分艰险，我能帮你的其实并不多，个中滋味还需你自己摸索……”
陈立常说了许多，又教了萧凤归不少官场上需要注意的事项。
中途实在咳的厉害，萧凤归也不顾男女之防，暗中用灵气给陈立常疏通了经脉气海，让他舒服些。
陈怀玉一直不曾说话。
萧凤归从荣熙堂出来后，身边跟着陈怀信。
“师兄，不送了，师妹这便回去了”
陈怀信对萧凤归一点头“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说完 ，便离开了。
萧凤归愣了愣，之后一笑而过。
得知萧凤归离开，听到消息的谢氏随手写了一封信，绑在了信鸽腿上。
次日一早，萧凤归让人给陈立常送去了一块福字灵玉。
陈立常的脉象她摸过，确实没什么生命危险，但要受磨，似乎是因为什么事心绪大起大落造成的郁气不同，滞上不泄。
这种的，只能靠养。
时间一晃，已经过去了八日。
这日一早，萧凤归听到了敲锣打鼓的报喜声。
萧府门口来了一队报喜的喜子，敲锣打鼓，惹得周围街坊邻居都来看热闹。
王管家报信来时，萧凤归刚好穿戴洗漱好。
管家把喜子迎进正厅，喜子们吉祥的讨喜话一把又一把，其他看热闹的人得知萧凤归竟然中了秀才，都暗自心思活动开了。
“恭喜恭喜，您中了第一名，榜首啊，萧小姐真是年轻有为啊，如今以后便是正名秀才身份了，连中小三元，这是何等福气，令我等羡煞不已”
萧凤归笑着请他们坐下喝茶，梧桐自觉拿来红封打赏。
她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会真的中榜首，当然，她对自己的实力是有信心的，只是对那些大人考官没什么信心罢了。
如今能连续三次榜首，挂中小三元，也算是给陈立常这个老师长脸了。
“连中小三元?这谁府上的公子，竟然有如此才华?”
“你搞错了，不是公子啊，是位小姐！这真是大官人上轿，头一回，稀罕，真稀罕”